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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032(1 / 2)


萧寅初愣住了,牙关被人轻松撬开。

他的攻势凶得很,掠夺得既无情又深情。

若是能把心掏出来给她看看,他到底多爱她,恐怕秦狰会毫不犹豫!

极度慌乱之后,听说她其实安全离开了,那种突然涌上来的庆幸,还有满胸腔涨满的情绪,全都叫嚣着想宣泄出来!

可惜二人的心意并不相通。

秦狰抓心挠肝之际,萧寅初压根无暇顾及他的情绪。

脑海中被强行插进一段画面——是在她死后,在小皇帝登基几年之后,厉家人密谋逼宫,意图伏杀摄政王,让小皇帝提前亲政!

——结果被秦狰的人反杀。

双方在宫室之间交战,代军更骁勇,很快占据了上风。

傀儡小皇帝坐在龙椅下号啕大哭。

到处是点燃的火堆,惊慌蹿逃的宫人,蒋云染急匆匆闯进来,抱起小皇帝想逃。

代军把太极宫重重把守,像在围堵穷途末路的老鼠,蒋云染绝望地抱着儿子步步后退∶“不……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片刻后,士兵像潮水一般分作两边,齐刷刷下跪,声势浩大。

“恭迎君上!”

这个地方能被称为“君上”的,只有秦狰那厮了。

秦狰一身冷硬戎装,提剑出现在宫门口。

他走得缓慢,浑身浴血,手中提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啊!!”小皇帝吓得魂飞魄散。

“表……表哥!”蒋云染一下瘫坐在地上,不停蠕动着后退∶“饶了我……你饶了我……不是我干的,不是我!”

秦狰把厉尚廉的人头抛在蒋云染脚边——

圆滚滚的东西骨碌碌滚到脚边,死不瞑目的双淌着血泪。

蒋云染吓得一丝声音都发不出来,哀哀大喘气∶“啊……走开……别过来!”

……

萧寅初吓得把秦狰的舌头咬了!

这个变/态!

“嘶!”秦狰吃痛,鲜血登时溢了出来,他怒火中烧∶“与我亲近,有这般不情愿吗!”

“我……”萧寅初只是还没从幻境里反应过来,双眼盛满震惊。

大抵是她惊讶的模样太招人怜,秦狰不顾被咬的风险,又抵上去与她缠绵——爱也好,恨也好,总归他认下了!

别……再离开他就行……

与上次一闪而逝不同,那些画面又重新出现了!

萧寅初前后经历过两个兄长的登基,再现的这一幕,她一下就认出来,明显是新帝登基才有的排场!

百官浩浩荡荡分列两排,三万军队、几千官吏按照品阶大小跪得整整齐齐。

他们在太庙下跪等皇帝祭祀天地,祷告上苍。

萧寅初好奇望去,太庙前身着十二纹章冕服的不是别人,正是秦狰!

她咬牙切齿,这个畜牲果然觊觎皇位,果然心怀不轨!

不等她生完气,画面一转——太极宫。

文武百官跪了一地,为首的文官作御史打扮,抱着奏折撕心裂肺∶“陛下此举是要毁国之基础啊,臣身为御史,帝王有错不能劝谏,还不如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之上!”

说着,他神情激动地要去触柱死谏,被身旁官员连拖带抱∶“御史大人三思!御史大人三思啊!”

场面一度控制不住,有人跪求∶“陛下!王御史言之有理,古往今来,从未有人追封前朝公主为后的,更何况公主早已仙逝!此举简直惊世骇俗,荒唐至极,不利服众啊!”

“萧家旧部众多,紧要关头我们应该联合其余旧贵族,多纳妃子入宫,巩固地位才是啊!”

文官打架,武将吵架的场面,在赵国最后几年时光里,萧寅初见得太多了。

简而言之,是皇帝执意立前朝公主为后,百官不同意。

萧寅初觉得百官说得有道理,公主都是前朝的了,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这新皇帝咋想的?

她想看看这位惊世骇俗的皇帝是谁——却看见了一身帝服的秦狰,睥睨百官时略带嘲讽的眼神。

彼时他应该登基有些日子了,皮肤黑了不少,五官更显成熟,也瘦多了,全身死气沉沉的。

“学会威胁寡人了?”

百官大惊,齐刷刷一跪∶“陛下息怒,臣等不敢!!”

他朝后一靠,把玩着手中的粉色珍珠手串∶“此事已定,不必再议,退朝。”

说罢,不顾百官哭天抢地,径直回宫去了。

萧寅初追随着他来到皇帝寝宫,看见他挥退宫人,独自进了内殿。

“……也不知你喜不喜欢。”

萧寅初没听清他前面在说什么,只看见他轻轻碰了一下纱幔后的什么。

后又道∶“不喜欢就回来告诉我,再照你喜欢的做……”

“他们劝谏我纳妃,我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些。”

他小心翼翼的表情未免太卑微了,像不甘心,又无可奈何。

秦狰一个人在里面站了许久,窸窸窣窣说着话,从天气说到朝务,从山河说到宫里的兰花开了。

始终无人回应。

萧寅初很好奇他在跟谁说话,画面像有意识一样挪到了外面——朝里望去,是她寝宫的模样。

好像是照搬了过来,摆放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咦?

一方黑漆楠木制的牌位被放在床铺上,身上半盖着毯子,而秦狰坐在床边不远,甚至爱怜地替它掖了掖被子。

刚才的说话对象无疑是它。

萧寅初吓得连连后退!

更惊悚的是,她刚才在上面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萧寅初吓得第二次把秦狰咬了,这次咬得不轻,秦狰捂着嘴倒抽了一口凉气,双目赤红,委屈至极。

她双腿一软,一屁股往地上坐——

这人什么意思?

这人什么意思!

秦狰眼疾手快将她捞在怀里∶“怎么了?”

她浑身都软,一丝力气都使不出来——

这个……这个人他……

他怎么可以那样做!

“不舒服?”秦狰不顾手伤,捞着膝弯把人打横抱起来。

她的表情像受了什么惊吓,样子傻傻笨笨的,就是一句话都不说,秦狰气坏了∶“说话啊!”

萧寅初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脚……麻了……”

秦狰的脚步一顿,瞪着她,一颗心刚被她折腾到山崖边,又猛地落到地上。

“你简直……要将我气疯!”

萧寅初眼泪汪汪∶“麻……”

还好腿麻及时挽救了场面,否则她都不知道用什么表情面对他。

朝堂上和御史吵架。

非要立一个牌位为后。

回宫后自言自语和牌位聊天。

听听,听听,这是人干的事吗?

秦狰生气地给她揉腿,为泄私愤刻意用力了几分,成功把萧寅初揉得嗷嗷直叫。

腿麻那种感觉,谁麻过谁知道!

“别揉了!”萧寅初推着他的脸,又被一阵钻心麻痒弄得全身无力,忍不住松了手。

“别揉了……”哀哀直叫∶“表叔,我好疼……”

“虚软,无力,站了这么一会就麻了。”秦狰也为她的娇弱惊讶。

按说腿麻,只要揉顺行血就好了,居然一直麻了这么久。

行血这么差,难怪身体差成那样!

她抓了一手秦狰的汗,嫌弃地在他肩上又抹又擦∶“脏死了!”

“找你累出来的!”秦狰抬头瞪了她一眼,手上渐渐松劲∶“好点没有?”

“唔……”萧寅初含糊地应了一句。

忽然想起他失魂落魄的样子,眉间似乎染满了愁苦,不像现在。

现在勉强算得上英挺。

虽然只有一点点。

……唔,很少的一点点。

萧寅初的指尖在他眉心点了一下,成功招来了秦狰的注意∶“做什么?”

她吓得把手藏在身后。

等等,她刚才做了什么?

“那里,脏了……”萧寅初磕磕巴巴地解释。

秦狰毫不在意地抹了一把脸∶“就你娇气!脏在别人身上也见不得了么?”

萧寅初别开眼,丢给他一块手帕∶“这是我的地方,弄脏了你又不给我洗……”

秦狰美滋滋地接过手帕,冷不丁听见后半句。

眼皮一掀:“洗,只要你敢收,老子明天就卷铺盖过来,专门给你洗衣裳!”

呸!

这狗东西胡说八道什么?

“嘴里就没一句真话。”萧寅初偏着身子,不大高兴。

谁叫她脑海里老回想着这人惨兮兮的样子。

偏偏这惨……好像还是因为她。

不不,怎么会因为她呢?

秦狰狐疑地看着她的脸色一会红一会白,毫不犹豫戳她软软的脸颊∶“想什么呢?见鬼了一样。”

萧寅初吓得连连后退∶“你别碰我!”

别忘了,面前这人就是个疯子啊!

“别碰你?”秦狰斜了她一眼,慢条斯理把手帕拿出来,抚平上面的每一根褶皱,叠好,然后收进怀里。

“老子不仅要碰你,还要把你给的东西收起来,带回去,放在日日能看得到的地方。”

话说间,手帕已经没进他怀里:“你奈我何?”

萧寅初呼吸一滞,为他的不要脸震惊。

难怪啊难怪。

那粉色的珍珠手串,不是当初用来扔他那个吗?

居然被他一直带在身边,难道就因为,她曾用它砸过他脑门?

以前萧寅初会把这当作笑话听。

现在她不敢了!

“你你你给我出去!”

秦狰一条腿跨上矮塌:“不出去又如何?叫啊,宫中守卫赶到之前,够将你收拾一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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