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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放榜(1 / 2)


前年夏初,就是秦洵十五齐璟十六时,齐璟在江南替他处理“断袖”传闻引发的落水闹剧。

那一趟发生的事情可多了,导致秦洵如今对最初“断袖”相关之事反倒记得不再那么清楚,印象最深的则是自己初次经历了发育中少年男子必经的生理反应,而且不知是否受此影响,齐璟在平州陪他的那段日子他挖空心思撩拨齐璟,就差没把齐璟摁住霸王硬上弓了。

可惜齐璟这人自制力好得让人恨,任他百般勾引,就是忍住没办了他,秦洵现在回想起来还会忍不住磨牙根,挫败得不行。

不过那段时日里他几乎一言一行都在勾引齐璟,秦洵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当时究竟哪句话没过脑子,惹得齐璟记仇到现在,每每都这么欺负他。

齐璟凉凉道:“想不起来就算了。”反正他照常把人欺负哭就对了。

他拿起方才被秦洵放上桌案的木梳再递过去:“过来吧,替我梳头。我梳得好好的头发被你打散,你就这样甩手不管了?”

秦洵接过梳子又重回齐璟椅后,边替他梳头发边跟他提前说好:“我不太会梳的啊,让我梳头你就不准嫌弃,今日就算要出门你都得顶着我给你梳的头发去,敢嫌不好看你试试。”

“好好。”齐璟笑应,心里却是在想,今日才不会舍得浪费工夫出门,昨日生辰秦洵可是亲口答应可以任君采撷,无奈他醉成那样,今日春光正好,又闲来无事,自是当连本带利悉数讨回来才行。

齐璟歇息片刻,又绘了一幅秦洵吃东西时鼓着半边腮帮子的模样,秦洵也磨蹭半天终于给他束了个勉强能看的发型,还没来得及仔细欣赏就被齐璟往肩上一扛,失重时他下意识往齐璟身上抱,一不注意就把这不甚牢固的发型又给蹭散,秦洵心里哀叹可惜。

齐璟单手扛着他踏出书房,朝清砚吩咐道书案上画作墨干就好生收起,又道接下来的时辰里若无吩咐不必靠近内室,秦洵知道他想做什么,在他肩头稳住身子就习惯性嘴上先开始调笑,齐璟记着事,他也记着事,很扫兴地先提条件,跟齐璟讨得小半杯心心念念的醽醁来喝。

元晟十一年的生辰一过,齐璟已然十八岁整,秦洵十七岁整,几日后便是孝惠皇后曲佩兰的忌日,在皇室形式之外,秦洵又陪齐璟私下去景阳殿的孝惠皇后灵位前祭奠了一番,翌日,正逢殿试放了终榜。

熙熙攘攘的长安城里,秦洵翘了下午小先生的课,跑出来蹭了晋阳王叔一张戏票并一袋蜜饯听戏,听完戏不想被王叔和余容公子的亲昵刺着眼,抱着余下半袋还没吃完的蜜饯,很识趣地跑到外头闲逛,挤进了围着殿试榜的人群中。

其实秦洵今日偷溜出来,为的就是这一纸殿试榜。

武举前三不出所料花落太学武苑中的学生——事实上江湖人士大多不愿与朝堂扯上关系,因而虽说朝廷不看举子出身,实则当真选择应举出仕的江湖人士并没有多少,如此一来,便是这些自小为考取功名利禄的习武学生们占得名额。

秦洵这趟不大关心武举,他要看的是文举,榜眼探花的名字在意料之中,虽然以他的记性人脸和名字对不上号,但看那两个名字是眼熟的,印象里应是长安城官家子弟,唯一让秦洵意外又不算意外的,便是文举第一状元郎的位置他盯了许久的名字:田书彦。

要说这殿试榜,秦洵其实没有必要亲自往宫外跑一趟,他跟齐璟坐在景阳殿里不动,都会有人将名单丝毫不差地送到他们手上,不带侍从独自出来一趟,秦洵不过就是想隐在闹市里,大致听一听围在这张殿试榜前的百姓们,都在细碎地评点些什么。

好吧,也有不想念书故意偷懒的成分,燕少傅的课他不敢翘,虽然燕少傅的脾气绝对是好,但事后他肯定要被秦子长狠狠修理一顿,好不容易今日下午是别的小先生讲学,他便大摇大摆地溜了。

偷溜前,坐他邻桌的齐璟还哪壶不开提哪壶:“还有一个月就要春末考核了,这是最后一次容你逃学。”

秦洵掐指一算,季末考核的日子并不固定,但通常就是在季末月的最后几日里随意挑选,如今二月下旬了,算算看,离三月下旬的春末考核撑死也就还剩一个月。

他唉声叹气,这回是真的发愁,倒不是在担心会应付不了考核,只是他再聪慧都不是不学就会的神仙,就算对书卷的内容过目不忘,他今岁开学也比正常元宵翌日开学的学生们晚了半个多月,中间又断断续续逃过不少课,落下未习的课业堆积起来不知有多少,总要在最后一个月内花工夫恶补回来,想想就头痛。

算了,齐璟肯定已经认真补完了,回去让齐璟给自己讲讲吧。

秦洵从围观殿试榜的人群中艰难挤出,打开自己方才一直护在怀里的蜜饯纸袋,取了一颗入口,酸甜的果肉滋味盈满口腔。

抬眼看看天色,秦洵放弃了再在集市上闲晃的念头,打道回宫。

一入宫门正与齐璟迎面对上,秦洵眼一弯,快步上前喂了颗蜜饯到他口中:“下学了?怎么不先回去,还过来接我?”

齐璟玩笑道:“怕你不认得路。”

一路上秦洵都在跟齐璟说在殿试榜那停留许久的听闻,他笑道:“还真被你说中了,看来田书彦指不定要跟我甩脸子。”

田书彦在取得殿试资格时,在文举前十里只排名第三,如今在终榜上,榜眼探花是之前的首次二位,也就是说,在由皇帝殿前亲试后,原本是考核榜探花郎的田书彦,一跃成为风光无限的状元郎,而考核榜的状元榜眼,也就顺次下延,成为现今的榜眼与探花。

秦洵不相信自己长兄在考核筛选时会携私心,当时秦淮没有表现出对于考核榜的微词,说明在秦淮心里田书彦确实就该是这个探花位置,真不知在殿试时,这田书彦究竟哪里得了皇帝的青睐,竟将之提上了状元位。

好在皇帝最终这样排名,比之原先太学与礼部预设的排名,也没给他们带来多少麻烦,若是两相调换,才会让身为礼部尚书的秦淮难堪。

毕竟榜眼与探花二人都是长安官家子弟,在预设排名时靠前,后被皇帝亲自降下,家里人怎么说也埋怨不到秦淮头上,假若预设排名靠后,殿试后被皇帝提上名次,那他们心里恐怕就要犯嘀咕,猜测这位去年才新官上任的礼部尚书秦子长,是否存故意轻视之意,在排挤朝堂同僚。

所以说,看着书生举子们考试也不是个轻松活计,像秦淮这样大多时候秉着公事公办原则,一不留神就要得罪人。

从前秦淮尚为礼部侍郎,上头还有个掌事的礼部尚书替他扛住,就算礼部得罪了同僚,人家也不会过多怪到秦淮头上,而会认为他一个在尚书管制下的侍郎并没有多少实权,将矛头更多指向一把手的礼部尚书,如今原礼部尚书卸任,秦淮接任,便要承接住曾经指向上任礼部尚书的所有矛头。

官位这种东西,要么高到正一品重臣,无人敢轻易挑衅,出事也能扣到底下人头上;要么就低到上头还有人掌事,出了事还不至于直接落到自己头上,从下往上爬的最艰难阶段,约莫就是在三品到五品之间,不高不低的时期,扛了一肩的责任,应对最多的奸计,熬过了从此平步青云,熬不过最终跌入尘泥。

今日没乘辇车,秦洵和齐璟也不赶时辰,一路并肩慢悠悠往景阳殿方向行走,秦洵时不时再给自己和齐璟各塞一颗蜜饯入口。

秦洵道:“我在宫外听到有人谈论,说我们这位新晋状元郎过去还在江南广陵时似乎有些品行不端,甚至有人提起他在广陵集市偷荷包被修道之人捉住的事。”

他指指自己:“对对细节大概就是去年田书彦偷我荷包被合一道长捉住的事了,不过没听人提起失主是我,也没人说‘修道之人’就是合一道长,到底是本就不知道还是放这消息的人有意不提,我也说不准。去年那时在集市上道长拦了我逼他露脸,但我听说他是惯犯,看热闹的有人会知道偷贼是他也不奇怪,但长安人知道这点江南琐碎可就有些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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