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夫君自小在乡野长大，骑马之术也是受教于一些野路子，你所谓的尚可，拿什么跟我皇兄比？”
她清楚穆川的死穴在那里。
三年夫妻，她清楚怎么样才能伤他更深。
所有人都以为穆川不在意出身，其实他在乎。
果然，穆川的脸迅速白了下去，他嘴唇微动，“我师从轩辕老将军，并非野蛮之派。”
长乐端着茶，扭头朝他一笑，忽略穆川眼底的黯然，“那又如何，你懂赛马的由来吗，熟悉北齐的马文化吗？你以为你穿上了这身骑装，就能和皇兄一样吗？”
“有些人的低贱，是在刻在骨子里的。”她悠悠一笑，将残忍的话说得温柔极致。
穆川感觉呼吸一窒，喉咙干涸得厉害。
在遇上长乐之前，他只是觉得自己不幸而已，母亲的死亡，父亲的抛弃，只是让他觉得自己很不幸。可是遇见长乐之后，他才真正审视自己。
他就像一条生活在阴沟里的臭虫，居然妄想拥有绚烂的彩虹。
他以为自己洗净污泥，穿上鲜艳的外衣，就能靠近她。
穆川捂住胸口，疼痛一点点蔓延，长乐分开手上的橘子，塞进一瓣进嘴里，笑呤呤地瞧着穆川，“夫君要尝尝吗，这橘子可真甜。”
“这可是刚刚送进城的，新鲜着呢。”坐在后排的顾烃延不知怎么听到了，突然插进话来。穆川苦笑，突然将长乐手中的橘子拿了过来，不由分说的一口全部塞进嘴里。
汁血从嘴巴溢出来，顺着下巴流下来，居然有些妖冶痛心的美。
长乐眨了眨眼睛，顾烃延啧啧两声，“箔将军不必如此迫不及待，这橘子要一瓣一瓣分开吃的。”
穆川将整个橘子吞了下去，用手狠狠一擦嘴角，然后转头，看着顾烃延，“我们乡野之人，只会这种野蛮的吃法。”
顾烃眨一愣，穆川显然是生气了。
这时锣鼓声响，赛马进入准备态度。
凉风吹来，长乐摸了摸手臂，想唤飞遥过来给自己披件衣服，突然肩上一重，穆川将自己的外衣给了自己。
这外衣里面加了金丝软甲，是异常贵重的防身之物。
待会江雪黛下药成功，穆川或许可以凭借这个东西逃过一劫。想到这里，长乐将外衣握紧，朝穆川一笑，“多谢夫君。”
穆川就像被他玩弄在手掌的宠物，一会是天堂，一会是地狱。
穆川离开后，江雪黛才回来，在长乐身边附耳，“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长乐点头，摸着身上的衣服陷入沉思。
卫阎跟在穆川身后，“将军再宠公主，怎么能把金丝软甲脱了，如果一会遇到凶险那可怎么办？”
穆川根本没听进去，“只是普通赛马而已，怎么会有凶险，况且我的马千年良驹，不会有任何问题。”
说完突然想起什么，“太子的骑术如何？”
卫阎照实相告，“不及将军，应该说整个北齐，骑术上无人能及将军。”
“你去把我的马和太子的马交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