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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8 资本家的后代(1 / 2)


安平县地处中原腹地,用老人家的话来说,那是兵家必争之地。战事霍乱,当地老百姓自然谈不上安稳,也就是建国后,这才安生了几十年。

但城市规划做的不太好。

谢蓟生看着前两年省测绘局留下的安平县地图,忍不住皱眉头。

县里头有好些个工厂,棉厂、油厂、毛巾厂、洗煤厂四散分布,带动了周围黑市的生意。

那里人员混杂,便于隐藏身份。

谢蓟生用铅笔在几个黑市画了圈,尤其是二棉厂附近那个,连带着棉厂都圈了进去。

还捏着笔,公安小刘带着一个老大爷进了来。

“谢队,孙大爷说要举报。”

说是大案子,要找领导。

小刘没办法,就把人带过来了。

别看谢队昨天刚来到他们县公安局里,招惹了不少闲话。

年前老局长去世后,局长这个位置一直空着。

李副局代理局长,大家都觉得他能转正,哪想到三月份的时候市局里的同志漏了口风,说是有个退伍的营长回来,要在公安局安排份工作。

人家都营长了,而且听说上面还有关系,肯定不能当小兵啊。

新局长姓谢,这件事在局里不算什么秘密。

可也不知道怎么弄的,五月份来了个徐局长。

而谢蓟生昨天来到局里,是治安巡逻队的大队长。

就这,也惹得局里其他人眼红。空降的大队长,等回头徐局退了,怕是就要转正了。

瞧到老孙头来举报,直接让小刘带着找谢蓟生处理。

他刚来安平,人生地不熟,又是大案子,有点给他个下马威的意思。

小刘也不知道该怎么提醒才是,站在那里左右为难。

谢蓟生收起了地图,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老伯,有什么事坐下慢慢说,不着急。”

老孙头觉得这公安看着靠谱。

长得一脸正气,个头又高,关键是说话也客客气气的,跟他儿子似的是个文化人。

“公安同志,我家就在前门大街,那里有个举人老宅,特别宽敞的四合院,同志你知道的吧?那个举人老宅都空了好些年了,现在都成淫窝了!”

就算是这件事会影响他们那片的名声,他也不能装聋作哑当看不到。

老孙头有些激动,“我要举报那里有人聚众淫`乱,乱搞男女关系!”

谢蓟生:“……”

他来到县城,接受的第一个案子,竟然是聚众淫`乱?

确定,不是在乱举报吗?

老孙头似乎瞧出了什么,“小同志你该不会觉得我在胡说八道吧?我老头子犯得着乱说吗?我对天发誓说的可都是真的哦,白天的时候锁着门,等到天黑了,这些人一个个的摸进来,不是乱搞男女关系是干什么?小同志你年轻,我瞧着怪面生的你不是本地人吧,我可跟你说哦,就前年那举人老宅就出了个疯女人,都说是无意间闯进去撞了鬼。其实她是跟她姘头偷情,结果被她婆家的人抓住了,打傻了。”

老孙头家和举人老宅紧挨着,共用一道院墙,听得那叫一个清楚明白。

那女的娘家倒是想闹,但自家闺女理亏在前,到最后不了了之。娘家还有待出嫁的妹妹,投鼠忌器啊。

“公安同志你不知道,他们简直不是人,刚进去就在院子里办事,哎哟听得我老头子都脸红,这么冷的天也不怕屁股生疮。”

老孙头有模有样的学话——

先是捏着鼻子学女人,“哎呀,你小心点,这么心急干什么。”

紧接着粗声粗气的学男人说话,“行了行了别打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他模仿的惟妙惟肖,一旁的小刘红了脸低着头。

老孙头又说,“不止这样,他们还谈什么理想,对了他们竟然还背主席语录打掩护,亵渎主席他老人家,真不是个玩意儿!”

谢蓟生听到这话挑起了眉头,“那我晚上的时候,过去看看。”

人亲自举报,谢蓟生不能不处理。

晚上才有人。

谢蓟生下午的时候,先去做了调查。

前门大街位于安平县正中央,要是按照北京故宫的说法,那前门大街就是中轴线。

国营饭店就在这条街上,不远处还有百货商店。

的确是个好地段。

门锁是新的,和这掉漆的朱红门有些格格不入。

青石台阶看得出有些年头,倒是打扫的干净,勉强能辨认出几枚脚印。

谢蓟生用手丈量脚印尺寸,发现大小不一,有男有女,瞧着的确有不少人进出。

他又是看了眼那朱红大门,回了安平县的政治中心——县革委会大院。

谢蓟生敲开了房管所的门。

“前门大街的那个院子啊,这件事经手的是老赵,他闺女明天结婚,这不请假去忙着嫁姑娘了吗?这两天都不在。要不等他回来后,让他去找你一趟?”档案在老赵柜子里,要是他随身带着,还真没办法拿给谢蓟生看。

有些过于巧合。

谢蓟生客气的摇头,“不用了。”

回到公安局,谢蓟生去了户籍科。

“房管所的老赵?他本地人,怎么了?”老公安瞧了眼谢蓟生,浑浊的眼睛锐利起来,“你怀疑他什么?”

“没有。”

户籍科的老公安之前搞刑侦的,不过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调到了户籍科这边干轻快活。

他说没事,自然没什么。

谢蓟生往办公室去。

那宅院的确卖出去了,买家身份暂时不明。

经手的赵干事请假不在岗,纯粹是巧合,并不是潜藏的敌特分子。

那问题就简单了,把买家调查清楚就行了。

但这件事却又让人想不通——

闹鬼的凶宅,谁无缘无故买这个?

的确很有问题。

如果真的只是乱搞男女关系倒还好,谢蓟生更担心的,还是间谍混入。

之前安平县就出过事,那次二棉厂的火灾莫名其妙,要不是那个工人及时发现英勇救火,造成的损失可不止一点半点。

后来邻县有出现了油耗子,有人频频倒卖成品油。

汪叔老家是这边的,担心有人趁机闹出什么大事。

刚巧谢蓟生退伍,索性就申请来安平县这里。

基层磨砺是一方面,另一方面就是想把这件事查清楚,让汪叔他放心。

油耗子的事情果然另有玄机,不然不就是逮几个油耗子,他何至于受伤?

还不是因为那里面有潜伏已久的间谍,而且还训练有素。

谢蓟生当时也有些意外,追踪了过去,却不想那个间谍还有同党。

他和那几个人打了起来,原本是占据上风的,结果被人偷袭,后脑开了花。

没死在国防线上的谢蓟生,险些在退伍后死在了一个小山村的山头上,要是让自己的那些战友们知道,怕不是要笑死他。

从房管所办公室出来,谢蓟生整了整衣袖。

不是间谍最好,如果是间谍的话。

那可别怪他不客气。

……

老孙头早年死了婆娘,之前一直在乡下种地,后来儿子出息了,他搬到城里来跟着儿子儿媳住,跟那些一大家子挤在小屋里不同,他家是独门独户,虽然比不上隔壁举人老宅宽敞,但住着也舒坦。

可惜好景不长,儿子儿媳妇死了。

死在了一场车祸里,厂子里给了抚恤金作为赔偿,但却不能再赔一个儿子给他。

乡下的亲戚招呼老孙头回乡下住着,说他一个人孤零零的住在城里怪可怜的。

老孙头才不,他得守着儿子挣下的这个院子。

偌大的院子,就只有老孙头一个人住着,颇是冷清。

不过今天,老孙头心里头存着事,那个公安同志说,晚上行动。

晚上几点?谢公安没说。

老孙头等啊等,等到了差不多十点钟,他才听到敲门声。

开门一看,是谢公安。

老孙头顿时兴奋起来,“谢公安你来了啊,那些人又来了,说说笑笑的可亲密了。”

谢蓟生点了点头,走到老孙头家,能隐约听到隔壁传来的声音。

是男人的咳嗽声。

还有女人的声音,“你急什么,排队。”

谢蓟生眉头微微一皱。

一旁老孙头握紧了拳头,“我就说是吧,他们真的是太不要脸了,得把他们都关起来才行!治他们个流氓罪!”

流氓罪不是这么用的。

不过谢蓟生没有反驳老人家,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您早点休息,这件事交给我处理。”

老孙头点头,“好好好,公安同志你处理。”

等谢蓟生出去,老孙头也蹑手蹑脚的跟了过去。

原本以为谢公安会一脚踹开这大门,可实际上……

谢公安手里拿着一根细钢丝条,整个人都贴在了门上。

“谢公安你在干啥?”

跟着一块出警的小刘解释,“老伯您这就不懂了吧,我们不能打草惊蛇,我们谢队无声无息的开门,这样就不会打草惊蛇了。”

他刚说完,门栓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深夜中,如此的响亮。

老孙头小声的问,“屋里的长虫,惊着了吗?”

小刘摸了摸鼻子,这动静总比踹门声小吧。

谢蓟生面不改色,一脚踹开了朱红色大门。

老孙头先一步冲了进去,“别动,公安办案!”一猫腰,拿起了落在地上的门栓。

小刘:“……”老伯,没想到您一把年纪,腿脚倒是灵便的很呢。

跑得比他还要快!

堂屋的门忽的被推开,一阵风从外面冷嗖嗖的灌了进来。

伴随着的,还有“公安办案”的厉呵声。

正看着阮文在黑板上解题的备考生齐刷刷地扭头看向门口。

咋,他们上辅导班,也犯法了?

刹那间,举人老宅的厅堂安静的很,只有人群中的年轻姑娘捏着一块石灰,在一个两尺长半米宽的黑板上继续写着,浑然不受打扰的模样。

小刘觉得不对啊,这聚众淫`乱的青年男女为啥都拿着纸笔?

这难道是哪里传来的新花招?

老孙头也傻眼,他刚才明明听到有个女的说“排队”,怎么这会儿都坐在地上,并没有人光着身子呢?

“谢公安,他们是不是听到风声了?”

“什么风声?”

“公安局里来抓你们乱搞男女关系的风声!”老孙头下意识的回答,说完他这才意识到不对。

问话的,可不就是之前主动跟他打招呼的那个女娃嘛。

他回答这问题干什么!

“乱搞男女关系。”阮文放下手里的石灰,粉笔是学校的教学物资很难搞到手,所以她去弄了点石灰代替使用。

写完这道典型例题,阮文在地上抹了两下擦掉手上的白灰,这才看向站在门口一身制服的男人。

国内公安制服一直在改,单是七十年代就改了三次,现在谢蓟生穿的是74制式警服,上白下蓝。

白色本就扎眼,再加上冬天穿得多,一般人里面套着棉袄就显得特臃肿。

可谢蓟生不一样,这人抗冻。

穿在他身上的警服十分熨帖,显得没有一个褶皱,干净利落的像他本人。

制服诱惑这个词不管什么时候都适用,但前提是穿着这制服的人足够的英俊帅气。

谢蓟生完美符合这一条。

阮文倒是不知道,小谢同志咋又兜兜转转成为了光荣的人民警察,也没听春红大姐说这事啊。

不过……

把小黑板放在一边,阮文站起身来,一步步的走到了门口,拉近了自己和小谢同志的距离。

踮起脚尖,努力的和谢蓟生平视,“乱搞男女关系?谢公安,你觉得我是这样的人吗?看错了吧,我这是在带领有志青年搞学习呢。”

两人挨得近,谢蓟生怀疑阮文是故意的。

他闻到了香味,有点像是熟透了的杏子的味道,从阮文头发上传来。

应该是桂花的味道,她用的洗发水可能是桂花味的。

那味道,忽的就钻到了他的鼻孔里,惹得他鼻孔痒痒的。

而近在咫尺的人,眼睛闪亮的像是泛着泠泠冷光的枪管。

谢蓟生拧了下眉头,拉着阮文的胳膊往外去。

阮文匆忙说了句,“你们先做题,等我回来再讲。”

周建明后知后觉这个公安竟然是谢蓟生,刚招手就看到谢蓟生拉着他妹出去。

他招了个寂寞。

院子里,谢蓟生放下阮文的胳膊,“怎么回事?”

阮文活动了下手腕和肩膀,在地上坐久了有点僵硬,她可不想得颈椎病,“就你看到的那样啊,乱搞男女关系呢。”

她什么帽子没戴过?也不怕多这么一顶。

“阮文。”谢蓟生低声喊道。

年轻姑娘在赌气,整个人在灯光下,却又带着几分活色生香,让他想起了那次和阮文一起去省城,在国营饭店吃的桃花面。

人面桃花。

谢蓟生忽的想到了这个词,下一秒就是想到了崔护的诗。

“我就是……”阮文的倔强在目光触碰到谢蓟生那灼热浓烈的眼神时,忽的泄了气。

她跟这人置什么气,摆明了是误会一场,人家又不是故意的。

“这些都是备考生,我喊他们过来一起学习。”

谢蓟生愣了下,想起刚才推开堂屋的门时,的确看到阮文手边有一本书,那封皮的颜色……

“用我之前送你的书?”

问这话时,谢蓟生神色轻松了许多,声音有细不可察的急促,一双漆黑的眼眸都荡漾开波浪。

“是啊。”阮文也分不清,到底是汪常阳送的,还是谢蓟生送的,反正对她来说都一样。

书的目的是给她挣钱,帮这些备考生们复习功课。

谢蓟生看着懒洋洋的人,知道这是阮文的常态,“隔壁的邻居,误会了。”他言简意赅的解释了句。

阮文撇了撇嘴,“别避重就轻,小谢同志你之前可是当兵的,现在又是人民警察,怎么这点侦查能力都没有,贸贸然就闯进来,还公安办案,指控我们乱搞男女关系,吓死个人哦。”

她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好在是碰到了我这个熟人,你要是个陌生人,可不得笑话死。”

这公安水平不咋滴嘛。

阮文其实也想笑,不过看在谢蓟生送过她一套简要的份上,她勉强维持面上的和谐,心底里偷偷嘲笑。

谢蓟生听到这话就知道阮文没生气,他也没想到竟然是这么个误会。

突击搜查前,谢蓟生还特意去做了调查,不过赶巧房管所的赵干事不在岗,他没有再去细究,以至于闹出了现在的笑话。

是他失察了。

小谢同志生硬的转移话题,“你姑姑现在还好吗?我刚才看到了建明,你姑姑一个人在家?”

“村里头又没有人乱搞男女关系,放心的啦,没事。”

阮文还拿这件事来笑话他,谢蓟生有些无奈,哭笑不得。

“哎哟喂,你竟然还会无奈的苦笑,我以为你就一面瘫呢。”

谢蓟生觉得自己习以为常。

“别忙活太晚。”他听老孙头说,这边到后半夜都还没睡觉。

阮文白天还要工作,这样太辛苦了。

“我心里有数。”阮文低声嘟囔了句。

谢蓟生跟着她回厅堂解释,“不好意思,闹了个误会,希望没有打扰到大家学习。”

有备考生刚才被这俩公安给吓着了,这会儿发现原来误会一场,这才松了口气。

“不是抓我的就好,不过公安同志,您下次也弄清楚,我们这么多适龄青年没有婚嫁,可不能被你一句话给坏了名声啊。”

“就是就是,搞什么男女关系,搞学习不快乐吗?”徐爱民这两天跟着阮文,张口闭口都是搞学习。

阮文又回到了人群中央,她就在中间,周围的备考生按照个子高矮,从里向外围成了两个圈圈。

大家错落着坐开,却又是有着相同的目的,那就是听阮文讲课。

拿起小黑板,阮文指着上面的题目,“这道题有做出来的吗?谁来说说自己的答案。”

笑吟吟的讲解题目,似乎全然忘了刚才的误会,更是忘记了这厅堂里还站着一个邻居,和两个公安。

专注而自信。

那一瞬间,谢蓟生觉得仿佛回到了国防线上,他在那一片荒芜中看到了从一朵小花,在碎石岩缝间倔强的成长,在他心底慢慢绽开。

“走吧。”他没再打扰这些专注于学习的备考生们,很是贴心的关上了门。

老孙头很是不好意思,“你说这些年轻人真是的,我原本还问他们在干什么他们不说,要不然我哪能误会啊。”

谢蓟生安慰他,“您也是好心,别往心里去,老伯早点回家去休息。”

老孙头点了点头,看着举人老宅,他还挺不好意思的。

误会人家这些年轻人了,人家可不是饱暖思淫`欲,是有志青年在努力学习上进呢。

……

老孙头又是过来了,这次不一样。

他拎着一捆厚厚的草席子,“你们过去几个人,我家院子里还有好多呢,搬过来垫在地上,这天气冷,坐地上过了寒气怎么办,年纪轻轻的不知道注意保护自己的身体,等上了年纪就等着一身毛病吧。”

徐爱民没想到,邻居老头竟然送温暖来了。

他连忙组织人去隔壁抱草席。

要是有了这后草席垫子,他们就地在堂屋里睡觉就行了,这些天都是背靠背睡觉实在是太累了,有时候身体一歪这人一倒下,能砸倒一片。

现在有了这草席,就不怕了。

老孙头跟阮文道歉,“小同志,实在是不好意思,你别往心里去。”

这件事,老孙头细想了下,是自己被之前那对偷情的男女误导了,就怎么听都觉得是在搞不正当男女关系。

实际上呢?

人家年轻人有志气哩。

“没事的大爷,我还要谢谢您的草席呢。”举人老宅荒废多年,要啥没啥。

阮姑姑给她布置好了房间,不过其他备考生就没这待遇了。

原本阮文还想等后天周末去弄点草垫子,没想到隔壁邻居热心肠。

老孙头看着笑起来像花儿一样的年轻姑娘,也笑了起来,“你们好好学习,要是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他儿子就是读书人,考上了大学毕业后去厂子里当技术工人,儿媳妇也是工人。

可惜,出车祸没了。

老孙头神色黯然了下,背着手离开了。

……

进入十二月,天气越发的冷冽起来。

棉厂这边倒是没那么忙了,还有不到半个月就要考试,陈主任特意问阮文,“要不给你放个假?”

反正就这些事,顶多就是要跟工会还有宣传那边合作,举办新年舞会。

少阮文一个不算少,比起舞会来,还是准备考试更重要。

“不用,谢谢主任,我没问题的。”阮文讲课的进度快,差不多半个月把数学讲了三分之二,她打算用一星期把物理和化学再过一遍,至于地理和历史。

考文科的同志们你们得自己努力,她理工出身这俩科目真的爱莫能助啊。

陈主任看她自信满满,拍了拍阮文的肩膀,“有什么困难就说,别闷在心里。”

阮文甜甜一笑,“知道,组织永远是我坚强的后盾!”

办公室里郭安娜听到这话撇了下嘴,就会说这些话哄陈主任高兴。

也不知道陈主任到底看中阮文什么了,待她跟亲闺女似的。

她一肚子牢骚,周末的时候去王家沟看望魏向前时,忍不住嘀咕了起来。

“阮文她从小跟在姑姑家生活,爸妈是谁呀?”

郭安娜听她妈说过,陈主任年轻的时候死了老公,没再改嫁。

好像是跟婆婆过不到一块去,所以省里建二棉厂的时候,她就直接从省城来了安平县。

这不太科学啊。

阮文今年十九,二棉厂好像是五八年建的,六零年投入使用……

郭安娜觉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大胆,吓了她自己一跳。

知青大院里这会儿正热闹,一群人都在屋子里围着那炭火盆子讨论学习。

听到郭安娜这么一问,大家七嘴八舌起来。

“周家婶子是阮文的姑姑,听说阮文从小就在周家长大。”

“安娜同志你怎么忽然问这个?”朱向荣随口问了句。

郭安娜不太喜欢被这么追问,“随便问问,就好奇而已。”

一旁段美娟低头不说话,郭安娜这话倒是勾起了她的回忆,之前阮文说要高考,周家婶子起初不同意。

她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说法,为此魏向前去做午饭的时候,段美娟特意去厨房帮忙。

“老魏,问你个事,你说如果家里人拦着不让高考,是为啥?”

这个问题没头没脑的,魏向前没太反应过来。

厨房里坐在小凳子上看恋人做饭的郭安娜托着下巴说了句,“还能为啥,出身不好呗。”

过去这十年,因为出身的事,闹出来的事情还少吗?

段美娟摇头,“不对啊,这次高考政审,不用在意成分的。”

“你听广播瞎说,我们厂里好些个工人的亲戚考试,都因为成分这事没报上名,有俩是地主家的孩子,这都还没正式政审呢。”郭安娜一脸的鄙夷,“除了成分,还能为啥?”

段美娟嘀咕了句,“可阮文她姑父是烈士,还能啥成分?”

原本懒洋洋地坐在那里的郭安娜忽的精神起来,“阮文,你刚才说的是阮文?”

段美娟看着那热烈的眼神,觉得有些怪怪的,“我什么都没说,老魏你快点哈,饿死我了。”

厨房里又只剩下小情侣两人,郭安娜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人,她起身到灶台边,“刚才她说的是阮文,她家里人不让她高考是吧?”

魏向前不清楚段美娟忽然没头没脑说这事干嘛,他点了点头,“应该是。”

“阮文,成分。”郭安娜笑了起来,阮文是孤儿从小在周家长大的,那她亲生父母什么身份呢?她想起了自己上午的大胆猜想。

如果阮文是私生女,她姑姑不至于担心不让高考。排除这个原因……

“魏向前,你说阮文不会是资本家的后代吧?”

院子里,正在晾晒被子的王春香听到这话心肝一颤,险些把自己连同被子挂在晾衣绳上。

她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刚巧听到了这一句而已。

资本家的后代,他们是在说阮文吗?

……

阮文最近扎根在举人老宅。

就连周末,都没能回王家沟。

时间太紧了,备考生们面对知识的海洋,像嗷嗷待哺的婴孩,她都不好意思不挤出时间来带他们学习。

她没空回去,阮姑姑就亲自过来看望儿子和侄女。

只是今天,阮姑姑来得迟了几分钟,身边还跟着王春香。

“小王知青说有要紧的事要问你。”阮秀芝觉得这小同志也好玩,一路上都欲言又止的,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问她,又不说。

王春香很担心,知道周家婶子周末下午都会去县城看阮文和周建明,她跟着一块来。

当即,就拉着阮文找了个僻静地方说话。

“我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可今天郭安娜去知青大院,跟魏向前说你是资本家的后代。”

阮文:“……”

她祖上往上数三代是地道的贫农,根正苗红。

当然,这是前世。

至于现在……

王春香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地倒出来,“我也不敢问段美娟,怕她知道我故意打听消息,阮文这真的没事吗?”

她不觉得阮文是资本家的后代,阮文可没剥削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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