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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爬床暴露

晋江关辛

“阿西吧!”林秀一睁眼,又?是令人尴尬的一天。

到底是为什么?自己又?和萧舒安睡在一张床上!又?紧紧的抱着人家的脖子不撒手!

林秀无语凝噎,无奈的扶额。偷偷看了眼身边的萧舒安,似乎是还没有清醒的样子,她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两只手。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呼!”林秀深呼一口气。四周的帷幔作证!她是真的没脸再面对萧舒安了,她甚至觉得自己人格分裂。白天装的‘冰清玉洁’,到了晚上就像店铺门口揽客的小二,不停地说着:“来啊来啊,客官,来啊!”想到自己夜里可能又在说:“公主,你来啊,你来抱抱我啊,没有你我睡不着啊……”

淦!林秀恨恨的在空气中挥了一拳。脸都被自己丢光了,她可没有昨天的那种勇气,再质疑一次萧舒安了。悄悄的穿好衣服,林秀溜出了卧室。只要不面对,她就不尴尬!

听见房门吱的一声关上,萧舒安漏出得逞的笑容,睁开?了眼睛。眼神一点也不像刚醒的人,清明而澄澈。

“唉!”萧舒安挑着眉叹了口气。又?睡了一个好觉,虽然睡的时间不长,但是挨着林秀睡的就是踏实,睡一个时辰顶一个人睡的三个时辰。就是林秀太折腾了,自己还得偷偷爬床,啧!

萧舒安洗漱后到前厅,没有看到林秀。

“驸马呢?”

“驸马爷今儿吃的很匆忙,说是有事要忙。没吃几口就匆匆去上朝了。”兰儿说道。

嗬!萧舒安没忍住笑了,这人是有多怕遇见自己啊,如此好口腹之欲的人,竟然能少吃几口,真是难得。

“公主可是有吩咐?”兰儿不懂是不是自己没做好,让驸马没吃好,公主这一声笑,让人有些毛毛的。

“没事,你下去吧。对了,告诉厨房今日做些南瓜饼,驸马下朝回来给她端过去。”萧舒安到底还是怕那人没吃饱,饿着。

“诺!”兰儿乖巧的应下,转身去厨房递话了。

这边林秀下了朝,又?乖乖的跑到理政殿等着萧谨恭了。有什么事,总要先和陛下商量,才能拿到朝堂上商议的。

“国师,今日是有何事要与朕说啊?”萧谨恭近来心情很好,一是春耕开?始,各地呈上来的折子汇报的情况都不错,他觉得,今年一定是个丰收年。周国已经好些年没有这种?欣欣向荣百姓可以丰衣足食的气象了,他怎能不开?心。二嘛,最近不时的接见些赵国的使节,他可是前所未有的说话硬气,赵国欺压周国这么多年,不管来周国的是什么芝麻大的鸟官,都是眼睛朝天上看,鼻孔对人。

这次嘛,质子在手,就是赵琮来了说话都得客气三分。虽说目前也还没捞着什么好处,但是能这样威武一下子,也挺解气的,心里就是畅快!再者,赵国如今怒气冲冲,却也憋着不敢对周国开战,这说明周国的变法有更多的时间推行,可谓是大好事!所以,萧谨恭的心情怎能不好?他现在见到林秀,就觉得又?有好事来了,当初留下林秀,果然没错!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就是一些琐事,想和陛下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大规模推行一番。”

“嗯,国师但说无妨,朕可是爱听国师说话。哈哈哈!”萧谨恭爽朗的笑了,他对林秀一直很器重,也很关爱。

“那臣就说了,最近,女兵不是在扫盲嘛,陛下知道的吧。”

“知道。朕听说,女兵每日完成一天的训练,晚饭过后还要坐在一起听文化课,学习认字,有时还会讲一些历史典故什么的。听说她们学的还不错,说是有的人入伍时还目不识丁,现在已经能独立写一封家书了,很是不错。”萧谨恭对这一举措还是挺满意的,能有些文化,总归是好事。

“确实如此,她们学的很快。虽然都成年了,学起东西不如小孩子快。但是她们都很渴望认字,渴望成为一个有学识的人,不是个大老粗,所以学的格外认真。起初,让女兵那边试行这个举措只是一个实验,陛下也晓得,咱们国家每年征兵,兵源大多来自平民百姓,穷苦人家。他们没有什么条件读书认字,所以尽管到了战场,英勇无比,但也很难有什么将才。

打仗,可不光是靠勇猛就够的,还得靠脑子。所以这么些年,军中的军官多为贵族子弟,一方面是庶人没有升迁的机会,另一方面,庶人没有贵族子弟的资源,个个目不识丁,连军报都看不懂,哪里做得将军啊。”

萧谨恭听得认真,不由得忧心皱起了眉:“国师说的确实有道理,庶人没条件读书,也就不懂什么兵法。这样的话,就算给了他们上升的通道,他们也只能做到五品将军了不得了,若无天赋异禀的,确实没有什么可能做上统领几十万战士的大将军。

国师的意思,可是想在军营里扫盲?”

林秀点头:“确有这个意思,但不仅仅如此。现在已征收的士兵,肯定是扫盲比较好。最好是再配备一些专业课程,专门讲讲兵法啊,打仗的技巧啊这些。但是已经征收的士兵都是成年了的,培养起来势必会比较吃力。

如果平民百姓家的小孩也有资源能够读书,识字。那他们进了军队只需学习专业技巧就可以了,无需再从认字开?始,这样一个士兵从入伍到能独当一面,肯定要快很多。也能解决将才无人后继的局面。

哪国的将军打仗都知道,擒贼先擒王,因?为这样不仅仅是这场仗对面没有首脑了。也意味着这个国家失去了一位杰出的将才,如果后继无人,那么很可能就此一败涂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就是因为储备的将才太少了,只依靠着一个两个天才引领,这样很容易崩盘。

如果士兵们的整体素质提升,就不愁后继无人,或许未必能有天才,但是能领军打仗的人,一定不会少。而且周国这么多士兵,常年这样培养,不会培养不出天才。每代人中总有那么几个杰出的,不是吗?”

萧谨恭快速的进?行着头脑风暴,越想越觉得激动,若真如国师所言,可不仅仅是整体士兵素质提升了一点点啊,那是一大截啊,而且不仅是底层的士兵拔高?一截,高?层也会啊,竞争大了,大家自然都会提升自己。他再也不用倚着一位将才用到老,唯恐这位将才出了什么意外,失去一位将才,对任何一个国家来说,都是巨大的灾难。因?为你完全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可以顶替这位将军,如果没有,不管普通士兵多强,也再难有胜仗。

“国师的意思,朕明白。其实朕也想过这些,只是,如何推行啊。民间读书人本就少,又?要愿意去乡里做夫子的,更少。再加上百姓不开?化,怕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孩子去读书,在他们看来,读书还不如去地里干活。”

“陛下说的也是实情,这些臣也考虑过,倒是有一个法子,虽然效果不是很大,但臣觉得或许可以一试。”

“说。”萧谨恭坐正身子倾身道。

“先说怎么让百姓的孩子愿意去学堂读书吧。百姓们不允许,根本上还是一个利字。觉得读书无用,在变法前,读书也当不了大官,没有晋升的渠道。变法后,情况稍微好了些,有了晋升的渠道。但又?跟读书无关,官制改革还未推行,百姓晋升渠道大多在于从军和种?田。那如果能在从军这个渠道上进?行筛选,或许能有所改变。

一刀切不可行,但可以徐徐图之。征兵时,如果说读过书的,能读懂军报能写信的,优先录用,且录用进来就可以安排一个小的官职,专门负责读军报,帮士兵给家里写信。军营里扫盲的时候,可以帮助大家读书认字。这样的人,多提拔,大家看到这类人晋升的快,就知道读过书的在部队吃香,大家读书的积极性也就高了。

等全国都扫盲几年后,就可以把识字设为硬门槛。不识字的不录用,如果兵源不够的情况下,可以破格录用不识字的,但晋升军官就得卡死,除非有杰出战功的,否则很难晋升。这样,百姓们如果想光宗耀祖指望建功后升官加爵的,就会支持自己的孩子读书。”林秀说道这里,停了下来,等陛下思?量。

萧谨恭思考的很认真,都没听见林秀的肚子咕咕的叫了两声。林秀尴尬的捂了捂肚子,忍住饥饿,事儿没说完,她还不能回去吃饭呢。

“那国师准备如何建学堂呢?”这是萧谨恭觉得最难的地方。

林秀正色道:“建学堂,确实很难。尤其目前周国国库也不算充盈,即使今年大丰收,但是也不足以兴建学堂。但要想读书认字,未必就一定需要学堂。陛下的认知里,贵族子弟都是坐在宽敞的屋子里,有资历深厚的夫子教导。这样的条件,是无法普及到全国的。

可是读书而已,没有书,也能读。只要想学习,什么条件下都能学。找一快墙壁,拿块石头刻刻画画也能写字。拿根小棍在地下划来划去,也能写字。如果总想着条件成熟才去做,那永远也做不成的,只要想学,有夫子愿意教,哪里都可以学到知识。不是要买的起纸才能写字,只要能听能看,手能动,就能学会。学知识这种?事,条件不重要,重要的是想不想学。想学,就能学好。况且,如果不学习,艰苦的条件就一直是艰苦的,但若是有朝一日学有所成,艰苦就只是暂时的。”

萧谨恭的眼眶逐渐泛红,似有泪光闪烁。

“陛下……”林秀有些慌了,怎么还把陛下说哭了?好端端的纯爷们,皇家帝王,怎么是要哭啊?

“国师,当年可是在如此艰苦的环境下学习的?”萧谨恭想起林秀当初说自己是自学成才,后来师父去世,靠她的义兄授武为生?,就在那关山上,条件该是多么的艰苦啊。当年那个小小的国师,是不是也是拿着一根小树枝,在地下比比划划,艰苦的汲取着书上的知识。这也就很好的解释了,为何国师学识渊博,但是字却写的不甚好看,一定是用树枝写字写惯了,不习惯毛笔的触感。不过国师倒是有个好义兄,能把赚来的钱都给国师买书了,想必买完书,两人也不剩什么钱了,日子过得一定很艰苦吧。

可就是这样的条件,却成就了如此优秀的国师。萧谨恭觉得自己突然更理解为何国师总是心怀天下,为百姓谋福利,为女子谋福利,为每一位苍生?谋福利。或许,吃过苦的人更善良些,也因?为吃过苦,更看不得别人吃苦,因?为她懂其中的辛酸。

“臣……”林秀不知该怎么说,说不是吗?那就和之前的交代不一样,欺君了,那,那就艰苦吧……“臣如今过得很好,以前的日子如何,已经记不太清了。”

一定是太痛了,国师不想回忆。不提也好,国师现在过得好,就值得了。萧谨恭独自感动:“嗯,国师说的是,不提也罢。且向前看。”萧谨恭硬生?生?憋回自己的眼泪,转移话题道:“那依国师所见,夫子从何安排?”

又?到了正题,林秀总算是松了口气:“臣以为,周国应该出一套职官绩效考核的章法。贵族常年垄断重要官职,甚至小的官也都是些关系户,严重拖累官府的办事效率。出一套考核绩效的章法,做得好的升官,做的不好的或贬职,或除职。每年都考核一次,这样就可以快速的除去不作为或者负作为的官员,让有能力的人上任。另一方面也可以让才能突出的人快速晋升,到更重要的位置做更重要的事。

最关键的是,这样一套考核的制度下来。陛下就可以选拔一批对自己忠臣的大臣,这些大臣受陛下提拔,定会对您感恩,也就定会拥护陛下的政见,如此,陛下便可以放开手脚做事了。”

听到这里,萧谨恭两样放光,拥有一批自己的大臣班子,是他做梦都想的事。若如此真可行,可是解决了一个大难题啊。

林秀继续道:“说回夫子的问题上。等官制改革后,庶民也可为官,凡是通过考核的,都可以为官。但是,同等条件下,义务在偏远乡村做过一年夫子的,优先录用。国都内的官员,每三年也需要去乡里义务做夫子一年。一是为国家培人才,二嘛,有些大臣久居政治中心,都不知道周国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日子,不下基层去看看,又?怎么知道如何改善基层群众的生?活?

如此一来,想要入朝为官的读书人大多都会去做夫子一年,这样可以更快通过考核。再加上在职的官员三年一轮回去做夫子。相信不用多少年,乡下的夫子就不那么稀缺了。而周国在职的官员,不再是不知民间疾苦,他们更加懂得百姓的难处了。可谓是一举两得,不仅让百姓们学到了知识,也拉进?了官民的关系,不再那么对立,百姓会更加信任官府,官府也更理解百姓。

当然,这都是理想的状态,现实如何,还不晓得。但总要去做才知道如何,遇到问题就解决问题,只要去做,总会慢慢变好。等过个十年,五十年,相信不会再有人说周国人民不开?化,素质低。那时将是一个崭新的周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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