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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听神经瘤求医之路(三)(1 / 1)


耳鸣的噪音已经顾不上烦恼,可是新的症状又出现了。05年末突然感觉到右侧脸部有些发麻,就是脸枕着胳膊睡觉压迫后的感觉,仍然是不知不觉,莫名其妙。面部麻痹也可以叫小中风,专家解释的原因有很多,我当时认为一种比较可信的解释是感冒病毒未去,身体比较虚弱时开窗吹风导致。我忙起身看看我身后的窗户,好像真是经常开着一条小缝透气,该不是就这么股邪风让我脸麻吧?曾经听说过有人对着电风扇或大开窗户睡觉,睡醒脸歪的事儿,我虽然没有脸歪口斜,但脸麻如针刺般难受,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女人最爱惜的是自己的脸面,可怜我并不如花似玉的脸蛋,几乎从没有精心装扮、侍弄过,现在也顾不得很多了,用手胡乱揉搓发热只能暂时感觉舒服,用手使劲拧掐也只能让疼压过麻。最难受的是开会吹到头顶的中央空调,半天周例会结束我整个脸都僵掉了,好像失去知觉,这时候知道麻和木真真是唇齿相依的孪生子。开会没有办法逃避,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那段时间我坚持去美容院并不是想护理皮肤,而是为了蒸蒸桑拿,享受头脸按摩的舒服。我总要交代手脚轻柔的美容师“动作尽量重一点,没事的。”

春节回老家,和我妈睡在我家的土炕上,木窗户缝里有风簌簌渗进来,我几乎把整个脸都捂在被子里睡觉。春节之后感觉面麻程度更重,我老公怀疑是在我家睡觉吹风了,我心里倒没这么认为,他对我过年呆在娘家原本就有微词,这下是找到说辞了。不管什么原因,有病还得看,就算病去如抽丝,也得一根一根慢慢抽呗。

春节上班后先去了省人民医院,是熟人介绍的神经内科的专家,先听我自述症状,问持续多长时间。我絮絮叨叨地先说耳鸣好几年,又说面麻好像也有段时间了。医生要我伸出两臂站稳,手随着他做动作,握拳、松开,频率逐渐加快,动作都还是自如的,随后医生边开单子边说,“你这个病情最好做个螺旋CT检查一下。”我一向觉得自己很健康,从未做过类似的检查,听起来怪吓人的。问医生做这个得多少钱,他说580元,我竟然还问有没有便宜点的,“有啊,便宜的100多,300多元,但检查不出病。”那不知道发明那些便宜的检查方法是为了什么,看大夫凝重的表情,我心里也发虚,人一生病,首先会有心病,总担心自己得了重症,往最坏处寻思。于是二话不说,交钱检查,结果出来前,心里还是有点沉重,七上八下的,直到两天后拿到拿到格式化的报告单,只有早已印刷好的八个字结论——“颅内平扫未见异常”,如释重负。老公说“就是拿钱买了个放心”,那也值了。拿着建成结果找到医生,他扫了一眼报告单,很慎重地说“没事就好。我当时让你做检查没敢告诉你,做螺旋CT是为了排除脑瘤,怕你有精神负担。因为面部神经牵扯非常复杂,所以必须先排除脑瘤。你这个症状很轻,回去吃点维生素,再吃点营养神经的药就好了。”然后开始刷刷开处方,我当时还特意告诉他最好开甲类药或乙类药可以用商业保险报销,但是划完价500多元,开了几瓶藏药,当然都是自费药。我心想该不会他早知道没事,故意让我检查的吧?后来问起中医,听了我的经历,只是笑,明显的面部神经麻痹,哪用做CT?开藏药也太不合适,但大医院就是这样,以药养医嘛,这个我们都懂的。

西医已经确诊排除脑瘤,是面部神经麻痹,至于耳鸣除了吃六味地黄丸保养,完全不用多考虑了,那再试试中医吧,医生说这种病最严重的会导致嘴角歪斜、眼睛闭不上,还是有点可怕的。学医的同学介绍了他的师傅,一个姓权的老中医,也是中医学院的权威,60多岁时还生儿子,不是一般的强。老中医赤脚盘腿坐在被线装书占据三分之一的床上搓着药丸,棉袄敞着口,大冬天脑门上还冒着汗。听我说病情前先眯起眼睛,傲慢地盘问我怎么知道他,谁的关系介绍的,他不肯轻易为陌生人看病的。听我谦恭地交代了同学,他马上在我面前大骂徒弟不成器。我忙赔笑说我同学忠厚老实,是个好人。他瞪我一眼“老实?老实顶啥用?”我大气也不敢出,不知道什么才顶用呢,隐约想起同学和师傅合伙开药店赔了钱,师傅这么生气倒也可以理解。他给我号脉时问我在哪里工作,一听银行,却眉开眼笑了,“银行啊?银行好嘛。”他边号脉边对年轻的老婆吆三喝四,他给我开的药就是桌上放了几箩筐的自制药丸,很自负地说“我这药你先吃几个疗程试试,没有治不好的病。”那个药丸表面不光滑,几乎和苍耳子一模一样,时常会扎嗓子,堵在嗓子眼难以下咽。

06年2月吃药的同时,我开始去中医院扎针,咱们中国哪都人满为患不奇怪,可是连医院扎针都扎堆,我还是有点没想到。早上上班脱不开身,我就下午赶上班前去。医生姗姗来迟,等候在外面的老太太一个比一个动作迅速地占领了床位,捋好衣裤等候用针。我总是抢不到第一拨,想不通那么身手敏捷的老太太扎针是为哪般呢?去了几周觉得这个医院太远,好像也没什么效果,挤在一群老太太里也感觉怪怪的,于是转移战场。

随后我选择了一个离家很近的私人诊所,这样中午去扎针不影响上班。医生给我上了电疗,就是在每一根针上端用细细的金属丝通电,这样刺激作用更大一些。扎针的痛苦我已经有点习惯了,可是通电后的感觉还是无法描述的难受。随着噔噔噔晃动的银针,我差点要从床位上坐起来,可是得病了只能忍受,这时候我对逆来顺受有了更深的理解。难受的时候一个人躺在那里,承受着针的振动,忍受着从头到脸被电流阵阵刺激的感觉,默默流泪。

针灸当时会忘了脸麻,刚扎完也能舒服一会,但持续时间不会太长。眼看耳鸣越来越厉害不算,右侧脸部肌肉毛孔大了,也暗淡无光,明显有些萎缩,一个脸却泾渭分明。我本来很喜欢拍照,可是看着拍出的照片表情越来越不自然,笑容越来越僵硬,好像有点绷着,还真是有些烦恼,原本就不够美丽的脸也不再上相了。

电疗一段时间,症状并没有减轻,我有点怀疑私人诊所这样治疗的方法是不是合适,那就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最后是去了中医学院附属医院。在这里扎针的有中风的老人,也有车祸后四肢受伤的孩子,得急性面瘫的年轻人,看着让人揪心,可是像我这样表面症状不明显的病人真不多见。我第一次去随机挂了一个女医生的号,她说话柔声细语,扎针也没有太大感觉,但几次拾针后手脚扎针的地方都冒出血,严重的一次淤青了很久。一想起在她那里扎针就有恐惧心理,看来有些活真是不适合我们女人干的。同样都是针,绣花针适合女人,针灸还是留给男人吧。转移到一个男医生那里,他很热心,每次都要前后询问很多,他怀疑我是不是颈椎有问题,压迫面神经和听神经,要不然为什么扎针不见效呢?我也听朋友说脸麻有可能是颈椎的问题,她的一个同学就是常常觉得半边身体麻木,去医院检查果然被诊断为颈椎病。我的工作就是天天坐在电脑前,一动也不动直坐到下班,倒是有可能引起颈椎病,那就赶快检查,对诊治疗,将问题遏制在萌芽状态。

遗憾的是做了颈椎X光片,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在全家陪着取片时无聊中让儿子测了视力,倒发现他的眼睛近视到早该戴眼镜了,一边100度,另一边400度了。每次警告他玩游戏别太久把眼睛弄坏,我和他爸爸的近视眼本来就担心会遗传,他总是扭头嘴角上扬笑得露出酒窝,把眼睛睁得大大的,证明自己视力很好,就像小时候那样是为了证明他没瞌睡一样。真不知道他平时是怎么看黑板的,眼镜配上,漂亮的大眼睛、长睫毛被遮挡在镜片后面,真是有点可惜的。

不是颈椎的病,那就还是面神经的问题呗,一本病历都快写满了,无非是“面神经麻痹”,中药方我都快背下来了,我算是领教久病成医是有可能的。尽管医生会让实习学生写“症状比前次有好转”,但我自己知道还是老样子。除了隔一天一次针灸,辅之以每天吃汤药,中药熬到后来老公有点不耐烦了。吃那么多药也不见什么好转,中药就先停了吧,针灸还是时不时继续。热心肠的医生有点束手无策,他建议我不妨练练气功或者太极拳,舒经活络,也许会有帮助。我倒是想练啊,问题是那功夫有点太慢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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