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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间章三(1 / 2)


宇智波田岛醒得很早,天微白,星星还在天上恋恋不舍,一只执行完任务归来的忍猫踩着屋顶瓦片一跃而过,他便已然睁开了眼,身侧的呼吸声均匀,他偏头看去,借着出色的夜视能力,他能勾勒出美代子纤秀的眉眼,她眉头微蹙,仿佛在梦境当中依然忍耐疼痛。

今天要记得再找族医来一趟,宇智波田岛在心底下记下这件事。

在一个多月前与千手的交锋当中,久未出现在战场的宇智波美代子出现在了千手的后方,她早年是族中仅次于血烨姬的女忍,精通手里剑术与火遁,只不过,在嫁给宇智波田岛后,她就很少再活跃于战场了。

她此次的目标明确,美代子带着家忍针对着千手一族几年前自铁之国返回族地的那几个幸存者,但凡到战场上的,她一个都没有放过。

失去孩子的女性宇智波就像疯狂的母狮子,丧子之痛刻骨铭心,她们将血泪吞下一日日地积蓄等待,直到最后雷霆出手,向杀死她们孩子的敌人发起复仇。

美代子苦等数年,期间筹谋策划,终于抓住这个机会。待到千手佛间带人回援时,他能见到的只有一地尸体。

作为代价,美代子这次受的伤势也极为严重,眼部查克拉消耗严重瞳力枯竭不说,最严重的是她脊椎上的一刀,虽未伤及神经,却也致使她不得不卧床休养着。

对她这做法,宇智波田岛虽心里有点微词,但没说什么。丧子之痛痛彻心扉,就算美代子不说,他也一样会找机会让千手血债血偿。

以极为轻微的动作起床,宇智波田岛拿起衣物准备外出去走廊,美代子动了动,似乎要醒,他想了想,对她结了个昏睡的印。

就让她多休息些时候吧。他这样想,推门出去。

尽管天未亮,家中的灯火已然亮起,厨房方向传来响声,还隐约有猫叫声。

应该是花枝。

忍猫确实是非常实用能干的通灵兽,上可侦查获取情报,下可做饭带孩子,正因为如此,宇智波一族大多签约忍猫。

宇智波田岛自己就契约了一只大黑猫,四爪雪白,生得十分漂亮,经常被泉奈用小鱼干骗走去揉毛,这致使她经常性后院起火,自己的契约忍猫二月踢翻醋缸,喵喵喵地要跟死崽子不死不休。

他打点好自己,走向屋里的小型训练室,出乎意料的,已经有人比他先到一步。

宇智波斑正在修炼自己的手里剑术,见到父亲,他躬身行礼:“父亲。”

“嗯,泉奈呢?”宇智波田岛颔首,问道。

宇智波斑与宇智波泉奈这对兄妹依旧住在同一屋内,这让宇智波田岛觉得有所不妥,毕竟宇智波斑已经十四岁,不再是孩子,而宇智波泉奈也已经十二岁,虽说还未二次发育,但男女毕竟有别,这么同居一室毕竟不是个事,谁都会有尴尬的时候,这种事情男人都懂。

他曾经想到过需要解决这个问题,可还没实践,美代子便重伤归来。

家中一时间手忙脚乱,请族医,熬药,处理各项事务,关于这俩孩子同居一屋的事情就这么被暂时搁置了。

“泉奈在厨房。”宇智波斑解释说。

“这样啊,知道了。”宇智波田岛点头。在美代子刚刚病重的那段时间,宇智波泉奈便接手了一家的饭食,她有花枝指点,小时候也经常跟着美代子耳濡目染过,做出来的饭食虽说不见得有多美味,但起码能入口。

下次跟宇智波斑提一提吧,他们兄妹一直住在一个屋里确实不是个事。

宇智波田岛想,没说话,开始热身锻炼。

有些事情不需要提前开口,斑和泉奈并非亲兄妹,但那样,问题反而更加麻烦了……

况且,他和美代子早就想好,为泉奈的未来着想,他们已经做好了一直保守这个秘密到死的准备。

早饭是家中惯有的风格,米饭,酱汤,烤鱼,咸菜以及蔬菜,色泽香味俱备,田岛面前多了一盘红豆饼,宇智波斑的面前则有几个豆皮寿司,泉奈自己坐在位子上剥开水煮蛋用蛋黄喂猫,花枝则负责将饭食为美代子送去。

相比起一开始的手忙脚乱,泉奈现在已经能比较好地控制做菜的咸淡,不过比起美代子那偏甜的做饭风格,泉奈做菜一贯更偏好咸味。

不过也不是不能忍受的事情,毕竟这孩子还是很细心的,宇智波田岛咬了口红豆饼,里面豆沙口感香甜绵密,与记忆当中大哥带回来的很相似。

是的,大哥。

宇智波田岛是家中的第三个孩子,括弧,曾经。

在他之上还有一个长兄,一个长姐,继承家业这种事在宇智波田岛小时候根本是连考虑都没有考虑过。长兄宇智波恒初比他大了足足七岁,姐姐宇智波烨火则比他大了三岁,因着年龄差距的原因,宇智波田岛一向更亲近只比他大了三岁的宇智波烨火,这或许也有血缘的因素在,他与烨火是同父同母的姐弟,而宇智波恒初的母亲,则在生下他后很快便撒手人寰。

男人可没有守寡一说,他的父亲很快就另娶新人,并有了烨火和田岛,这使得田岛在很长一段时间都怀疑他们的大哥看他们的眼神里淬有刀子。

但这实际上只是他的自我脑补,毕竟他小时候还吃过大哥出任务后带回来的红豆饼,里面豆沙香甜绵密,可惜刚刚吃了一块,在他伸手想摸第二块时候,那个盘子就被他们的母亲给撤走,并且责怪他们这些做弟弟妹妹的不懂得敬重长兄。

什么是对长兄的敬重?

这可真是个好问题,起码从长姐宇智波烨火身上,宇智波田岛没学会这个词。

印象当中,那时候的宇智波烨火冷笑一声,她出门去买了一碟子红豆饼,回来后当着母亲的面与弟弟分享……

他们的生母个温柔和顺的宇智波女子,她对丈夫谦恭有礼,对非亲生子女视如己出,在田岛为数不多的模糊印象当中,确实有那么个女子在黄昏的家门口微微低下头,对着归来的丈夫行礼,露出颈后那一小片如白瓷般的肌肤。

但她对自己的两个子女的态度绝对称不上个好字,她对他们没有丝毫偏袒,没有拥抱或者专门为他们准备过什么,甚至在小时候,烨火和田岛得到的待遇还不如恒初,她整日以她那不紧不慢的语□□导他们要对父亲敬重,对长兄谦恭,她对长女宇智波烨火尤为严苛。

母女没有隔夜仇,这话完全不适用于他姐姐与他们的母亲。

宇智波烨火是族长的长女,作为宇智波家的姬君,她生来就是骄傲而叛逆的。

她们母女间仇深似海,总是互相伤害。宇智波烨火简直是从小跟她母亲逆反到大,从来没有听过一句她母亲的叮嘱。四岁时,她拿走家中的卷轴自己学习忍术,五岁时她丢掉母亲做的新衣,穿着身不合体的男装跑去训练场跟同族的男孩子打架比试,六岁,已经可以打趴下所有同龄人的她央着父亲为她锻刀,七岁不到便上了战场……

她以自己的行动无声嘲笑母亲的软弱与天真,发誓绝不走上她相同的道路,她穿着最鲜艳的战甲笔挺地站在家族的最前列,仿佛一柄锋锐的刀,插入敌人心口的同时也在刺激着母亲的心。

作为母亲与姐姐中间的夹心饼干,宇智波田岛每每遇到这样的情形时候,只能学着父亲那样,摇头,叹气,毫无办法。

女性的思维真难懂。

饭后,一家三口穿着整齐,去参加家族每月例行的会议。

宇智波田岛作为族长自然负责主持会议,宇智波斑是族长的长子,又是年轻一代最优秀的宇智波,写轮眼在这几年磨练当中已然开到了三勾玉,族中已有不少人默认了他会成为未来族长,他自然有资格去参加。宇智波泉奈虽然才开了二勾玉写轮眼,但她是族长的女儿,又与新近回族地担任三长老的宇智波惠关系良好形同半个师徒,是以她也获得了一个位置。

不过宇智波的内部族会听起来如何高大上,实际不过是一群上了年龄的老年人和正值当打之年的主力年轻人哔哔哔打口水仗的场合罢了。

这一次的族会上,一众长老们先就当前羽衣和千手间的战事发表了看法,表示出并不想跟羽衣继续玩下去,定下了准备切割并对羽衣落井下石的后续方针后,他们的话题就转向了下一项议题,即,由宇智波惠带回来的消息——家族在明见城的“眼”宇智波朔在两年前擅自与外族人结婚甚至连孩子都有了这件事。

面前大长老慷慨陈词大骂宇智波朔的隐瞒结婚甚至还有了孩子,这要是将来觉醒了写轮眼该如何云云。宇智波田岛在心底下悄悄翻了个白眼,准备开始打马虎眼。这消息他早就知道,一直装傻,在他看来,毕竟阿朔是他看着长大,做事稳妥,十几年没掉过链子,难得碰上个喜欢的,结婚就结了呗,再说生下来的孩子只有四分之一的宇智波血脉,要后代真的天赋卓著能开眼,那都得几年后了,现在急个啥。

在他对面,端坐着的新任长老宇智波惠则表达的更直白一点,她直接翻了个白眼对大长老说:“放心,要是开眼了阿朔会把孩子送回族内,您老就别操这个心了,毕竟好几年后呢,您看不看得到还是个问题。”这话成功把大长老气得胡子直翘,恨不得举起拐杖打人。

哎呀,算了算了,尊老,要尊老,大长老老胳膊老腿的,万一没打到人自己先骨折,步上三长老的后尘该怎么办?宇智波田岛赶忙起来劝架,场面一时颇为混乱。

宇智波对外虽说鲜少通婚,但也是有例子的,只不过——大多数时候,在外通婚的宇智波都会付出沉重的代价。

这世道鲜少有人能抗拒写轮眼的诱惑,那力量实在太过强大,以至于对宇智波骗婚的案例每隔个几年都会发生。

几十年前,在宇智波田岛七岁时,他们的母亲向父亲提议要为大哥订一门亲事,对象是隔壁大长老家的女儿。宇智波田岛当然见过那姑娘,印象中她仿佛就是他们母亲的翻版,驯顺,温柔,如花一般的容颜,如金丝雀一般的性格。只是这一次,没等到恒初大哥先说出自己的意见,作为妹妹的宇智波烨火已然冷笑着投了反对票。

“您想怎么样是您的选择,反正我不同意,更不会让那样的人进我家的门,您处处说着要为大哥考虑,那怎么不去想想大哥自己到底怎么想的呢,他会想娶一朵除了哭什么都不会做的莬丝花么?”她冷淡地说,句句话如刀子般,扎得他们母亲面色苍白摇摇欲坠。

出言不逊的后果就是宇智波烨火挨了父亲一顿打,并被母亲罚着跪了三天的家族祠堂。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日子过得真没意思,难怪大哥拒绝定亲。”记忆中他的姐姐用近乎于刻薄的言辞来评价自己父母的婚姻,一点不像个十岁小姑娘该有的样子。

“这么说真是有够过分的啊,姐姐大人。”七岁的宇智波田岛将绷带与药膏拿到她面前叹气,“你若是少说两句,也不至于此。”不至于被母亲罚跪整整三天,差点连腿都废掉。

“那又如何?她喜欢靠暴力靠眼泪靠父亲来让自己孩子妥协,我可没打算忍着。”宇智波烨火草草蹭去唇边的血迹,苍白的脸上露出个不大开心的表情,“反正我是看够眼泪了,谁知道她的眼泪是真的还是刻意的?”她刻意高声抱怨,只当没看到门外那匆匆消失的衣角。

“姐姐你这又是何必呢……”宇智波田岛叹气,从小接受忍者训练,他自然是能听到母亲离开的脚步。

他们的父亲为这糟糕的母女关系感到无奈却又无可奈何,他们是男性,不明白女性间为何会有那么大的矛盾,为何会以如此凶狠不留情面的形式伤害着彼此,毁掉彼此最后的体面。

哪怕,她们血肉相连。

但很快,他们就没心思去调解缓和这矛盾,在宇智波田岛八岁的那年,他的大哥宇智波恒初出了事。他爱上了一个异族的女子,甚至为了对方,选择私奔。

这在宇智波族内引起轩然大波,因为他们血继写轮眼的特殊性,宇智波鲜少与外族通婚,若是通婚,也一定会调查清楚对方的底细。窥伺这份血脉当中力量的人很多,能得到的人不过寥寥,因为宇智波一直在避免这样的事情出现。

他们会将一切试图染指这份力量的外人扼杀,为此不惜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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