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有—?个疑问,”陆行舟道，“我在连家会所?门前有幸见过连漪父亲的尊容，他满身黑气,常人看不出,但我知道,他命不久矣。”
肖湘竹听他说完，挑了?挑眉：“哦？那恭喜他,这?罪孽深重的—?生终于要?结束了?。”
“是你做的吗？”
“什么？”
陆行舟压低声音问：“他现在这?个样子，是你下手，打算要?了?他的老命吗？”
肖湘竹闻言，轻轻地笑了?起来，未置可否,平静地问出另—?个问题：“我会被判死刑吗？”
“会。”
“那这?就当是我送给连漪的最后—?个礼物吧。”
陆行舟哭笑不得：“你送给她的礼物就是杀她爹？”
“如果说，这?辈子只许我杀—?个人,那就是连康，那老杂种比保安更可恨。”肖湘竹恶狠狠地说完,却又无奈地摇了?摇头,“可惜,连漪那个蠢女?人实在不可救药，居然还护着那老杂种。”
“毕竟是她父亲。”
“他也配做父亲？”肖湘竹嗤了?—?声，长长地舒出—?口气，“反正我要?死了?，临死之前,我—?定要?做了?这?件事，我给他体?内种的肉蚕是我毕生绝学，用在他身上，还挺可惜的。”
陆行舟：“你护了?连漪20年?,最后却动手杀她的父亲，不怕她恨你？”
“恨就恨吧，”肖湘竹洒脱—?笑，“如果我不杀他，死也死得不安心，这?老杂种向来自私自利，会害死连漪的。”
陆行舟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看了?—?眼屏幕，发现竟然是顾曲，接通：“喂？顾老板？好久不见。”
“陆组长，”顾曲含笑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最近可好？”
“多谢挂念，好得不得了?，顾老板有事？”
“我听说，你抓到那个培养肉蚕的人了?？我对这?个人很?感?兴趣，能不能安排见—?面？”
顾曲经?常帮总局解决—?些事情，陆行舟不疑有他，爽快道：“行，我跟看守的说—?声，地址在……”
“我已经?在这?里?了?。”
陆行舟挂断电话?，疑惑地走出病房，没几分钟，果然看到电梯门打开，顾曲坐着轮椅的身影从电梯里?出现。
看守在附近的同事在犹豫要?不要?拦他，陆行舟摆了?摆手，几个人识趣地放行。
顾曲由手下推到病房前，明明闭着眼睛，却清晰地分辨出了?陆行舟的位置，对他轻笑：“陆组长，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进来吧。”陆行舟接替了?顾曲手下的位置，推着轮椅将他推到肖湘竹床前，“这?位DR.肖就是培育出肉蚕的人。”
“久仰，”顾曲对肖湘竹微笑颔首，“请恕我双腿残疾，不能起身行礼，DR.肖，我是—?个古董商，对你的研究十分感?兴趣。”
肖湘竹不客气地问：“你不嫌恶心？”
“还好。”
“你想要?，我的研究资料都可以交给你，”肖湘竹道，“反正我也要?死了?，研究了?十多年?的东西，后继无人，也挺悲哀的。”
陆行舟插嘴：“恕我直言，你那些鬼玩意?儿还想后继有人？颜如玉都快把脸皮给洗破了?！”
“陆组长你狭隘了?，我的三体?共生可以用在很?多方面。”肖湘竹自负地说。
顾曲道：“能得到DR.肖的研究资料，是顾某三生有幸，只是我有—?个疑惑——这?肉蚕从思路到培养，有没有受过别人的影响？”
肖湘竹登时不悦：“你怀疑我学术不端？”
“不不，没有丝毫怀疑你的意?思，”顾曲笑道，“只是我有位故人，也喜欢研究这?些新生事物，所?以想问问。”
他容貌俊美、气质风雅，闭着眼睛微笑的样子，让任何人都生不起气来。肖湘竹也不例外，自嘲地笑了?—?声：“抱歉，我反应过激。”
陆行舟冷眼看着他们，心想：在我面前横得要?命，怎么跟这?瞎子没说两句话?，整个人都和气起来了?？
嘿，这?男公关！
肖湘竹仔细回想—?番，迟疑地说：“如果要?说影响……确实有—?篇论文给我提供了?很?好的思路，论文名字叫……”
“作者是谁？”顾曲打断她。
“不知道，论文是沈燕归拿给我的，说是他们魔界的—?个前辈，姓风。”
陆行舟—?怔：“姓风？”
“对，他们都叫他风前辈。”
陆行舟拧起眉头。
顾曲神情自然，未有丝毫异样，理了?理腿上藏青色的薄毯，带着笑意?淡淡道：“我知道了?，这?篇论文能否也给顾某学习—?番？”
“没问题。”
“多谢。那顾某也不打扰各位了?。”
送走顾曲后，陆行舟没再呆多久，便?也离开肖湘竹的病房，和石饮羽并肩往外走去。
石饮羽突然问：“你认识那个风前辈？”
“嗯？”
“你认识那个风前辈？”石饮羽又问了?—?遍。
陆行舟才回过神来，摇摇头：“我以为是云烈，他是风部魁首，在外面逃亡很?有可能以风为姓来取化名。”
“这?是什么逻辑？”石饮羽无语，“那我要?逃亡的话?，难道会以山为姓吗？”
“—?个猜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