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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卷一第十章(1 / 2)


传山杀死奸/□□人的矿奴后,脑子迅速冷静下来。

这五个人他一个都不想放过。虽说以他现在的状态想要对付四个人相当困难,但如果一心想要杀死对方那就另当别论。

对他来说,杀人要比伤人更加容易。受过军队特训的他,对于如何利用环境结合自身力量发挥出最大的杀伤力,可谓运用纯熟。

如果那叫亚生的少年可以暗中再助他一臂之力,那他的胜算会更大。

不过他不知那少年的胆子如何,看他到现在没有冲出来,可能目前已经吓软了腿,那么他就不能指望对方还能帮到他。

“你是什么玩意儿?”乍一看清传山的样子,出声的矿奴吓了一跳。

这还是人吗?不会是诈尸了吧?

“我是要杀你们的人。”传山阴森森地道。

传山这一开口,对方倒不怕了,只要是人就没什么好怕的。

“你这恶心的家伙,好大的胆子!竟敢来打我们地狱五虎的主意!”

传山没空讥笑这些人。反正这种人到哪里都有,结成一个小团伙就当自己可以横着走。五虎?今天他要他们变成五尸!

“操!老大死了!三哥,杀了他!”跑去检查同伴情况的另一名矿奴大叫。

“什么?大哥死了?”最开始和传山说话的瘦高矿奴怀疑自己的耳朵。

“混蛋!杀了他给大哥报仇!”另一名略矮一点、肌肉纠结的矿奴手持锄头就向传山冲了过来。

离传山最远的一人则无声无息地从侧方包抄。

一个懒驴打滚,躲开向他刨来的锄头。传山趁机往后方堆积的煤筐处跑。这时他不知有多感激庚二送他的这颗珠子,人如果感受不到疼痛,而且精力充沛的话,哪怕身受再重的伤,只要能爬得起来,照样可以杀人放火。

煤筐、木车、木架、火堆、狭窄的街道、支撑墙壁的木方。对周围环境早已默记在心的传山迅速作出判断。

四个人只有三个在追杀他,可能认为宰他不需要出全力。剩下的那个在检查只剩下半截身体的女人,好像在看她死透了没有。

眼看后面的人就要追上他,传山一锄头把身边的煤筐锄翻。

煤筐接二连三地倒下,挡住了追杀者的去路。

地狱五虎……现在只有四虎了,一边破口大骂一边绕过去抓他。

传山按照心中计划好的路线,埋头就朝堆放木架的地方冲去,那里正好与火堆形成一个正三角形,按照他的计划……

“咯吱。”

传山脚一顿,额上立刻溢出冷汗。

脚下的感觉不对,他好像踩到了……见鬼!他怎么这么倒霉?

后面地狱三虎已经冲了上来,冲在第一个的中年汉子趁传山停顿的机会,一铁锹就砸在了他肩膀上。

传山闷哼一声,脚下一沉。

“糟!这下面是空的!”

这句话不是传山喊出,而是砸了他一铁锹的矿奴。

只听“咯吱,啪嗒,轰--!”

架在遗弃矿洞上的木方子吃不住上面压的四个成年男子的重量,加上年久失修,就在这一刻瓦解了。

听到声响、放过女人冲过来的最后一虎只看见他几个兄弟和那名罪魁祸首一起栽进了黑黝黝的废弃矿洞中。

“见鬼!为什么废弃矿洞上不点灯?”其实叫骂的最后一虎也知道,目前的状态下,矿里人人自顾不暇,丁老大和庚六哪还有精力余出来维持各险地的警示灯笼。

庚二和己十四赶到的时候,就看到一名身材还算健硕的矿奴正举着一个火把对着一个大洞照个不停。

己十四一把拉住庚二,悄声道:“是地狱五虎,矿洞里有名的强盗。他们出行向来五人同步,如果只是一个两个倒不可怕,可五人一起……”

“我好像只看见他一个人?”庚二也悄声道。

己十四转头四下探看。

“他们老大不在,不知躲在了哪里。地狱五虎其中四虎都不足惧,但他们的老大却是……十大凶魔之一,以狡猾狠毒又兼好色出名。”己十四似乎对十大凶魔这个称号有点反感。

“你看到传山了吗?”

“没有。”

“我们靠过去看看。”

“等等!能解决一个是一个。你帮我把风,我把洞口那个宰了。”己十四叮嘱庚二,握紧手中的狱卒大刀悄悄摸了过去。

最后一虎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就感到脖颈一凉,然后就见自己脑袋飞了起来。

传山在脚底塌陷的一瞬间,锄头下意识地搭上了边沿。

可惜下降的劲比较大,锄头带着泥土一路下滑。传山甚至能感觉到三虎从他背后惨叫着摔落时带出的风力。

锄头一点点往外松脱,传山连忙伸出手,想把手指插入泥土中固定住身体。

“唔!”插到石头了,手指差点断掉。

头顶上有火光往下照,传山听到上面叫:“二哥、三哥、四哥,你们能听到我的声音吗?”

传山大气不敢喘,对方离他只有一只铁锹的距离,如果让对方发现他,只要弄根木棍往他头上轻轻一捣,他就得下去陪三虎了。

坚持了不知多久,在传山看来像是足足等了一年,但其实只不过盏茶功夫。

一个黑乎乎、圆溜溜的东西从上面飞了下来。

“啪!”

接着一具无头尸体从他身边擦过掉入深坑。

“谁?谁干的?九妹!九妹!”一道凄厉的女人哭喊声从洞顶传来。

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己十四!是你?这是怎么回事?”质问的声音属于熟人,庚六。

“我也刚来。”己十四冷静的声音。

“你们有没有看见辛二七九?”这是庚二焦急的声音。

“庚二--!”传山鼓起全身的力量大叫。

立刻,矿洞上方出现了一颗脑袋,朝着里面大喊道:

“传山,是你吗?你在哪里?”

“我就在你下方两三尺的地方,你弄根棍子或丢根绳子下来。”传山仰头叫。

一只气死风灯伸到了洞里,照亮了传山周围,也照出他的所在。

“你等等,我马上就来!”

不一会儿,一根麻绳落下,传山抓住麻绳拽了拽。

“你抓牢了,别动,我拉你上来。”

一刻钟不到,传山终于在庚二拉扯下爬上地面。

而此时,现场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状态。

己十四拦在两人前面,不让任何人靠近洞口。

庚六及他的一帮手下,约十数人呈半包围的形势围住他们。

而在庚六后方,一名身穿罗裙的女子正抱着不知死活的半截女人哀哀哭泣。

庚二扶着传山走到己十四身边。

庚六的目光落到传山身上,随即立刻皱起眉头。

这人还是人吗?那脸烂得跟鬼似的。

“有谁能解释下这是怎么回事?”庚六问道。

传山扫了一圈现场,突然呵呵笑了起来。

“有那么好笑吗?”庚六脸色难看。

“呵呵,我笑你们来的真及时。正好那女人的肉也熟了。”

一句话就如油入火锅,当场就让庚六及他的手下跳了起来。

传山还在笑,但他的眼里没有一丝笑意,冷冰冰地看着火爆万丈的庚六等人。

庚二拼命拉传山。这人怎么了?这种情况下可不适合树敌。

他们只有三个,对方有近二十个,怎么看也只有挨打的份。

“是你们干的?”庚六一脸要吃人的表情。

传山冷笑,“然后一看到你们来,我就跳到洞里去?然后再让庚二把我拉上来?”

庚六眼色阴冷,从他们赶到时的情况来看,倒确实不像他们三个干的,但辛二七九这种态度是什么意思?

“是地狱五虎。”己十四突然开口道。

庚六目光转移,“那他们人呢?”

己十四看向传山,传山随手往身后一指。

黑黝黝的洞口不知通向何处,庚六想过去看,又不放心他们三个。

“六哥!”女人的声音响起。

庚六回头。

传山、己十四也一起向那女人看去。只有庚二面色不自然地低头看向自己脚尖。

“什么事?”

“九妹要那个人过来。”女人强自压抑住痛苦,颤声道。

传山的目光落到女人怀中只剩下半截身体的女子身上,只见那女子正抬起一只手,勉强指着他的方向。

这女人竟然还没有死。

传山二话不说,当即向那半截女人走去。

庚二想拉他,没拉住。

庚六让开道路,让传山通过。

己十四担心传山陷入重围,也跟了过去。庚二见只有他一个人留在外围,苦恼了一会儿,一咬牙也跟过去了。

包围圈合拢,三个人和两名女子、还有庚六站在圈子中央。

传山在女人身边停下脚步。

那半截女人努力抬起脸,嘴皮嗡动,似乎想对传山说些什么。

传山单膝落地,半蹲半跪在女人身边,轻声问:“你想对我说什么?”

女人嘴中发出“嗬嗬”的声音。

“你现在不用担心了,那欺负你的畜牲都被我杀了。”传山看女子的眼神很温柔,他知道这女人活不长了,也许马上就会离去。

“谢谢……,杀……杀……了我……”女人口中的呵气声终于变成语言。

“你想我杀了你?”

“嗬……嗬……”女人似乎想点头。她这一辈子已非凄惨二字可以形容,弥留之际,她脑海中也没有任何美好的事情浮现,除了这张可怕的脸。

为什么她不早点碰到这个人?

第一次,有人没有任何目的、没有任何要求地对她施出援手。

他为她,不顾自己生命地冲了出来。

他为她,以一敌五,杀死了欺辱她的畜牲们。

他在她面前单膝跪地,就如同面对一位高贵的公主。

多么好的男人。她不在乎他的脸有多可怕,也不在乎他能否让她吃饱饭。她想,如果她能早点碰到他,她一定会让他幸福,她好想好想有个家,和一个疼爱他的男子相依相守,再为他生上两个可爱的孩子……

既然这些都不可能成真,那么就让自己死在他手上,干干净净地去迎接新的轮回。就算是对她生命最后的恩赐吧。

“杀……杀……我……”

传山绽开了一个笑脸,温柔至极的笑脸。缓缓对女人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女人似乎在享受一般,闭上了眼睛,一滴眼泪从女人眼角流出。

“咯嗒。”

极轻的一声,女人脖子一歪,带着笑颜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传山保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久久没有动弹。

全场没有一个人说话。

庚二看着传山的背影,心中难受万分。

他可以肯定传山不认识这个女人,那么传山在祭奠谁?他在向谁哀悼?在向谁表达无尽的歉疚与哀思?

薛朝亚在卧室的壁架上寻找一番,没有找到任何他想象中的东西。

庚二不是普通人,他已经可以肯定这一点。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落入云山煤矿这座黑狱,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在他看来,像庚二这样会布阵画符的奇人应该像国师明诀子一样被人供奉起来才对。

薛朝亚坚信庚二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才会待在这座吃人的黑狱里,不死心下又小心地翻开庚二床铺仔细翻找。

倒不是他想找到什么,他只是不习惯有人在他面前有那么多秘密,而他无法掌控和利用。所以总想找到一些什么让自己更加了解庚二这个人。

可惜庚二的床铺也跟他卧室里的壁架一样,一目了然,除了一些老旧的稻草和老棉絮还有一张粗布床单,其它什么都没有。

薛朝亚不甘心地从地上站起,想了想,又蹲下/身把床铺尽量恢复成原来的样子。随即他又把目光落在了对面罗传山的床铺上。

广场中的氛围有点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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