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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春去春又回(2 / 2)


苏深雪继续讲,讲你的哥哥简直就是一名神投手。

三步上篮轻松得像砍瓜切菜,定点中投就没投丢过,可怕地是,连着三次在四十五度角投中三个三分球,要知道,这是难度最大的三分投射点,让科比来都不一定能一次命中三。

三个四十五度角的三分球把女孩听得眼睛亮晶晶的。

“我哥哥篮球打得很棒吗?”亮晶晶的眼眸瞅着她,问。

“当然。”

“比首相先生还要棒吗?”

“比……”苏深雪扯了扯嘴角,“比首相先生还有棒。”

洞察力强的女孩很快就意识到忘形了,至此,桑柔没再提起首相先生。

告别时刻,桑柔给苏深雪行礼。

像每一名给女王行礼的戈兰公民。

行礼,也说了感谢的话语。

最后,低低说出:“女王陛下,您是好人。”

不,并不是,她并不是一个好人。

“女王陛下”心眼多得是,比如,现在戴在桑柔脸上的那副眼镜就是她心眼多的佐证。

桑柔有轻微近视,一个小型激光手术就可以杜绝的事情,可苏深雪给医生提出了建议,理由也是冠冕堂皇的,说那孩子身体不好不适合手术,给她配一副眼镜。

事实上,她心里不想某人一不小心就被那双小鹿般的眼睛给迷住了。

比如,一些事情不方便让何晶晶去打听。

于是,她三言两语就从桑柔的体能师口中套出“首相先生最近没来看那个孩子。”体能师一看就没把她的问题往别处想,还以为她是真真正正在关心“那个孩子。”

看看,你口中是个“好人”的女王陛下心思多着呢。

笑了笑,挥手和桑柔说再见。

回何塞宫路上,苏深雪给桑柔的视力医生打了一通电话,告知等桑柔从戒毒中心离开,给她安排一个视力手术。

她是这么说的,以半玩笑半认真的语气:“我刚刚去看了那孩子,那孩子太瘦了,我很怀疑那副眼镜会把她的鼻梁累垮。”

给桑柔安排视力手术并不是她良心发现,而是……

苏深雪很早就知道,在情感世界里,是你的就一定会是你的,不是你的,不管你存多少心眼,你终将和它擦肩而过。

是夜,苏深雪接到犹他颂香的电话。

上次答应深夜去酒店见犹他颂香似乎开了一个不怎么好的头。

这已经是第三次犹他颂香在这样的时间点把电话打到她手机里了,上次找的原因是首相先生周末晚上想找人聊天。

这次,犹他颂香连借口都不找了。

“深雪,要不要来我这里?”

“不要。”一口回绝,前两次都够呛,更有,为什么都是她去他那里,为什么不是他来她这里。

“我已经让车去接你了,我也和克里斯蒂打了电话,这次你不需要扮成何晶晶。”犹他颂香说这话时语气一派惬意。

“不去。”

“首相先生接下来一个礼拜都会在出差,得下周一才能见上首相夫人的面,首相先生想在出差前再回味一次首相夫人打破花瓶的声音。”

犹他颂香一番话下来,苏深雪脸色大躁。

自那个雨夜“打碎花瓶”就成为他们之间的另类语言。

这个混蛋。

“闭嘴。”低低说出。

“深雪。”

“别叫我。”

隔着电波的那声“深雪”宛如秋日柔波,一缕一缕溜进她耳廓。

“深雪,我等你。”

没应答。

“我等你,嗯?”

“嗯。”低低应答出,稍许,又觉得自己的应答太过轻易,顿脚,“下次,你休想。”

犹他颂香笑着挂断电话。

事实上,从他说要出差一个礼拜她就心动了,穿什么衣服去见他,头发是垂落在肩膀上,还是用发夹夹起。

换好衣服,弄好头发,折回两次照镜子。

第一次照镜有戴耳环,第二次折回把绿色耳环换成淡粉色,绿色于夜晚是不讨喜,戴好耳环,想了想,干脆绿色耳环不要,淡粉色鹅黄也不要。

不能太刻意,太刻意了非让犹他颂香得意不可。

瞧瞧他三言两语就把她哄得点了头。

当然,下次不会这么容易了,下次他再打电话来,她肯定不会答应,除非他自己来找她。

是的,除非他自己送上门。

打定主意,提起裙摆,刚跨过寝室门线,手机又响了。

还是犹他颂香打来的电话。

这个混蛋,等不及了是不是,她也不过耽搁了点时间,就等不及了。

跨出寝室,回廊檐下挂着一轮满月。

满月时分,月光倾城,稀稀的薄雾环绕草坪建筑园林花园,美得让她扬起了嘴角。

脚踩在廊道上,何晶晶在回廊尽头等着她。

接起电话,心不在焉听。

廊道还没走完三分之一,苏深雪停下脚步,握手机的手垂下。

犹他颂香在电话告知了她,临时有事。

问他什么事情?

他回答她“深雪,晚安。”

她从电话彼端的那声“深雪,晚安”窥见了心虚。

是的,心虚。

这份心虚是因为他把人耍得团团转吗?可不可以解释成,他让准备睡觉的人换上出行衣服,折腾一番,结果却让人白忙一场。

可惜了这么美的夜色。

这么美的夜色,他要是在她身边就好了。

回廊尽头,苏深雪对何晶晶说,陪我到花园散步。

那一刻,苏深雪怎么也不会想到,在何晶晶陪她散步时,犹他颂香在陪着另外一个人散步。

桑柔十八年来囤积的勇气在这晚似乎被消磨殆尽,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的,隔着一条街是何塞路一号。

原本,她是在房间收拾行李的,天一亮,就会有人接她到戒毒中心,戒毒中心为封闭式,她需要在那里呆两个月。

怕吗?怕。

让桑柔最害怕地不是高强度的戒毒疗程,而是——

一定会有那样的时刻,在封闭的空间里看着高墙,高墙里举目无亲,高墙外亦然没有亲人,那她是为什么?为什么要承受那种生理上的痛苦,她已经有钱了,而且她所拥有的金钱数目额度是从前她想都不敢想的。

还有,她拿到了戈兰的公民证,这个国家各方面都很完善,她有了理财师,只要不乱花钱,她的财产只会增加不会减少。

现在,她是自由富足的。

她为什么要在封闭的空间承受那样的生理痛苦和心理折磨。

为什么?

脑海中隐隐约约出现一个人影,高大英挺。

不,不行,不能。

继续收拾行李,从衣柜角落,桑柔看到从纸袋露出一角的黑罩袍,好几次她尝试把那个纸袋丢到垃圾桶里,但都没成功,索性把它放在衣柜里,来一个眼不见心不烦。

这会儿,它又出现了。

那个纸袋里放着什么她心里清楚得很。

打开纸袋,再把黑色罩袍层层揭开,佐罗面具出现在眼前。

那晚,他戴着佐罗面具,火光中,星空下,像一千零一夜里从天而降的勇士。

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桑柔戴上了佐罗面具。

透过面具,眼睛落在那双戒指上。

桑柔打赌,她要是把那双戒指丢在垃圾桶里,这座城市,肯定不会有人愿意捡起,它们一看就是劣质品,且其貌不扬。

它们是这座城市人们眼里的劣质品,但却是另外一个人的稀世之宝。

回神,放着黑色罩袍的纸袋被桑柔装进行李箱,她没别的意思,她只是想,在戒毒中心她说不定需要它,比如……比如想放弃的时候。

收拾好行李,桑柔站在窗前发呆。

这扇窗面向何塞路一号。

即使不能从这里看到何塞路一号,但她心里很清楚它的位置,要坐哪趟公车,在哪个站点下车,再穿过几条街。

说不清是脚步先动还是心先动,穿上外套桑柔坐上前往何塞路一号线的公车,就这样,来到何塞路一号对面的公园。

她外套兜里放着可以把她和那个人联系在一起的名片,拿出手机,一个阿拉伯数字键入,再按拨通键。

桑柔以为这是不会被接通的一通电话,毕竟现已夜深,也不是上班时间,今天还是周末晚上。

可电话接通了。

电话彼端传来李庆州的声音。

电话接通了,怎么办?桑柔结结巴巴说出她明天要到戒毒中心去的事情,说完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和戒毒相关的事情都是经过李庆州。

鼓起最大勇气。

“我想在离开前和首相先生告别。”声音比蚊子还要低。

沉默片刻。

“你结束戒毒疗程就可以见到首相先生了,作为你哥哥的朋友,首相先生会是你的后盾和依靠,女王也是。”李庆州说。

说及女王时,李庆州特意加重声音。

李庆州的话想传达什么,桑柔都懂。

可!

“我现在在首相住处对面公园,我害怕……害怕没有足够毅力完成戒毒疗程,我还害怕让首相先生和女王失望,所以……我需要以这样的方式获得力量。”桑柔是这样和李庆州说的。

去戒毒中心前,想见犹他颂香一面和把装佐罗面具的纸袋放进行李箱的意义一样,桑柔知道自己的行为很自私。

这是最后一次了。

见完犹他颂香,完成戒毒疗程,像这个国家的女孩一样,求学,找工作,结婚生子,老去,离开这个世界。

她已经想好了。

“先生,我和您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桑柔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哀求着。

小段沉默过后,李庆州让她稍等一会。

约十分钟后,号称首相生活理事的中年男子带着桑柔从后门进入何塞路一号,小径,园林,廊道,穿过拱形门,她就看到站于波塞花树下的那抹修长身影。

带她进来的男子离开了,庭院就只剩下桑柔和犹他颂香。

所有勇气似乎在穿过那扇拱形门目触到他时已消失殆尽,桑柔呆站着,还是犹他颂香先向她走来,先和她打的招呼。

见她没回应,他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回神,结结巴巴,慌慌张张:“首相……首相先生,您……您好。”

他示意她往光源处站。

想了想,桑柔从阴影地带往庭院灯方向靠近些,这个位置他似乎还不满意,于是再跨一步,站在光亮最强位置。

他在看她。

桑柔一颗心跳得飞快。

片刻。

“恢复得还不错。”他说。

桑柔不自在抹了抹脸。

“为什么想见我?”他问。

张了张嘴“我……”再张了张嘴,还是“我……我……”

他做出抚额状,脚往鹅卵小径迈,走了数十步,回头。

想了想,桑柔快步往犹他颂香的方向。

月影把他们的影子投递在小径上,他的影子稍微往前一点,她的影子跟在他身后,走了小段,他说现在可以说了吧?

“啊?”张开嘴。

“为什么想见我?”

原来他是在以这种类似散步的方式让她放松心情,效果似乎不错,桑柔不再像之前那样紧张得腿发软。

“我……”桑柔手紧捏着衣角,“我一直想找个机会为我之前的不礼貌行为向首相先生道歉。”

他状若没听到她的话,脚步悠闲得很。

怕犹他颂香不明白,桑柔说出了那时在叙利亚的事情。

絮絮叨叨,断断续续说了点她在叙利亚对她出言不逊的事情,绕小径一圈,双双停在拱形门门口。

之前李庆州说了,只能给十五分钟。

是告别的时间。

“我为那时的无理行为向首相先生道歉。”桑柔朝犹他颂香深深鞠了一个躬。

竖起腰。

银白色月光下,他微笑注视着她,美好得像她在黑暗里无数次肖想的某缕阳光、某片蔚蓝。

忘了收回自己的目光。

目光牢牢胶在他脸上。

听从内心,说出:“首相先生,我想求您一件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在过去几天里,这文经历过全文被锁,我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经历这样的事情,我先在这里尝试更新几章,如果不行了,会以别的方式贴出了【也许是更换网站更新,也许是以别的形式更新】,如果这文被锁了,我会想法子的,这是之前和大美妞们约好的,别担心,会完完整整给出我女王和首相的故事的。

现在还没什么头绪,先讲到这里,主要是因为到了骄阳小狼狗要出现的系列了~~也是峦帼急于和大美妞们分享的系列~双更的峦帼打滚要留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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